猎猎作响的海风已经达到11级。
海浪翻腾着、波峰飞沫。
纸片燃落的灰烬很快随风消散、Alcatraz顶层天台上的玩家跟着化成灰。
一眨眼,天台就空了一半、变得宽阔。
“事实上,囚服——或者说编号——并不只有在约瑟夫环里体现出来的那么一点作用。”
郁离姿势随意地从纸片中又分出一半,一边点燃,一边语气体贴入微地解释:
“作为为典狱长提供帮助的报酬——他很乐意将档案里的这些编号转送给我。”
而显然,只要毁掉这些纸片、对应编号的囚犯就能悄无声息消散。
“Alcatraz可不止一个卡邦是对付玩家的筹码。”
“只可惜典狱长是只有追求、有理想的恶魔,舍不得轻易把所有人就这么倒进海里。”
他语气有点遗憾——就好像“所有人”,只是一把乌漆墨黑的尘土。就好像“所有人”里,并不包括他自己。
老关嘴唇翕动两下:“你你为什么”
看着他头顶长达十二位数的人品负值、老关又觉得没必要问下去了。
有虞黎这样一个两次救下所有人性命的负十二位数在前,他几乎要忘了,就算人品再低下的人,起码也能混上个正数。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是怎么”
一个囚犯、怎么能跟典狱长勾结到一起、更让典狱长听他的话?
面对虞黎,郁离似乎有着旺盛的分享欲,即便这句话只是老关问的,但在她面前,他也不吝于讲给他听。
“我只是跟这位令人尊敬的典狱长先生交了个朋友、还跟他说——我能救他的命。”
救救他的命?
可是典狱长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个啊,”郁离眯起眼笑了笑,“我骗他的。”
老关一口气再次噎了回去。
他终于懂了。
这个人,不能拿常理来推断。
他行事随意、没有逻辑、更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只凭他自己开心。
这是一个三观扭曲的愉悦犯。
恐怕他想要的、根本就只是这摞纸片、根本就只是利用这摞纸片轻而易举杀死所有人——而接近典狱长、就只是接近典狱长。
像大手笔地送出天价道具一样,这些都只是达成他目的过程中不得不付出的一点小小代价。
可怕的是,现在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这么一个人手里了。
——到这里,虞黎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小脸紧紧崩住。
嗓音冷冷的、啪啪啪就把郁离骂了一顿:
“这就是你没有向我请示就抹除一半人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现在风有多大?”
“你知不知道少了一半人这座岛想要行驶到对岸的码头要多花多少时间?”
“所有人都死光了还有谁能将这座岛开到对岸?”
“笨蛋!”
“”
“????”
即便只是一道投影、郁离还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