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时候,从小传统教育培养的特质在雪穗身上其实挺明显的。
这种特质五条悟有,禅院直哉有,稍微还有点血性的保守派术师身上其实也有,就像古代的武将。
死也要死在战场,我就站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不管是复仇还是什么,都不会逃避。
雪穗等乙骨忧太想清楚,到底要怎么样,她都会正面面对。
这是她的坦然和处事准则。
然而,雪穗的坦然,反而让乙骨忧太非常难受。
他希望雪穗对他心虚,希望她对他愧疚。在隐秘的快感与期待中,他可以假装高高在上的对雪穗说,我原谅你了。
永远背负着“对不起他”的雪穗,再也没有资格离开他。
再也不能离开他。
再也不能。
这才是乙骨忧太内心最真实的向往与渴望。
可雪穗不给他这个机会。
雪穗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本来就人烟稀少的咒术高专,此时只有乙骨忧太一人站在空地。
周围幽静,树叶在晚风中飒飒作响。天空中只有一轮明月高悬,孤冷又惨白的映照着大地。
乙骨忧太是真的没想明白吗?
不,其实他早就想清楚了他最渴望的是什么。
只不过他不想承认。
他不想承认雪穗自始自终似乎都没有爱过他的这个现实。
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明月高悬,为何不照我!
雪穗,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的怨,他的恨,始终都是,恨雪穗不爱他。
乙骨忧太深吸一口气。
咒力在他的身体内一点点的恢复,从力量上,他可以轻易将雪穗带走。
带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
可是,这样做除了互相伤害,不死不休,没有其他的结局。
特级咒术师也有做不到的事。
特级咒术师也不能强迫一个不爱他的女孩爱他。
乙骨忧太吹了许久许久的风,像个被踹了一脚赶出家门的小狗,低落地回了宿舍。
雪穗回到斋藤家在东京的宅子,忙碌地处理即将面临的工作。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通宵未睡的雪穗才暂时中断了手里的工作。
打了个哈欠,去咖啡机冲了杯咖啡,她垂着眼眸,捏着加了很多糖和奶的咖啡杯,许久不动。
忧太的想法……她大概知道。
无非是觉得她背叛了他,不想原谅她。
他无法心无芥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和她相处,其实这时候最佳的做法是把她当个屁放了,彻底不在意她。可忧太又做不到。
所以,他就很别扭。
这种别扭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雪穗不认为自己能劝明白,甚至可能做多错多,反而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忧太……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里的“他们”是指像雪穗,像五条悟,像京都传统咒术师家族的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