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连麦嘛,你在呼吸,然后……”
“呼吸也能是勾引你了?”陆什打断他,冷笑了一下,“又编排我。”
贺开连忙道歉:“我说错了,不是你勾引我,是我被你勾引。”
陆什拿起一颗爆米花塞进他嘴里,表示不想听他说话。
观影厅里灯光暗了下去,电影开始播放。
贺开不再说话,拉过陆什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揉按他的手腕和关节。之前犯腱鞘炎时,最疼的便是大拇指指根到手腕那一截,还有食指和无名指的关节。贺开在黑暗中准确地摸到那些位置,用医生教他的手法,细细地按摩揉捏。陆什放松地倚着靠背,任由他动作。
电影剧情紧凑刺激,留白很多,不血腥,但足够惊悚。
贺开第一次从头到尾认真看惊悚片,在他对陆什袒露了怕鬼的心声之后。电影高潮处,是全剧最恐怖的一段,一条手臂揽过他的肩膀,指尖在他肩头捏了捏。
看完电影,贺开带陆什去了贩卖旧物的古董工艺品街。那是一大片陈旧的街区,里面有数不尽的弯七拐八的小巷子,店面大多陈旧且类似。
陆什从小就爱逛这样的旧铺子,随便找一家都能蹲一下午。小学时候,他在这样的旧商店里淘到过许多好玩的小东西,民国时期的镀银弯刀,手工制作的水窑瓷茶杯,旧钱币,废弃的子弹,某位学者的手稿,许许多多。
本想陪着他去逛,可出来一下午,贺开确实累了,出门前吃的止疼药效果已过,腹痛又开始变得难捱。昨晚是第一次没用套,弄在了里面,酸酸的坠痛感时轻时重。
陆什看出他的不适,让他在路边的长椅坐下,问他:“累了?”
“有一点。”贺开脸色有点苍白,坐下后按了按肚子,“我休息几分钟就好了。”
陆什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和暖贴递给他,贺开眨了眨眼,对这份关心感到受宠若惊:“谢谢宝贝。”
正在这时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贺开下午已经挂过两个,此时再次打来,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陆什道:“我自己逛一会儿。”
贺开拉了拉他的手指:“好。”
青年的身影没入小巷子,在转角处消失不见。贺开的目光一直跟着他走到尽头。
等贺开处理完工作电话,身体的不适已经减轻了。热水和暖贴,每一样都让他熨帖又舒适。
正想问对方在哪里,陆什却率先打来了电话。
接通后,电话里却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许久都没人开口。
贺开小心翼翼地喊:“小陆?”
陆什又沉默了两秒,问:“刚才那个长椅,路牌号是多少?”
贺开心里有了章程,他站起身来,往青年方才消失的方向走去:“你在哪里?”
陆什从小就不太认识路,分不清东西南北。尤其是这种一连排相似的店铺,随意走进一家,进去之后再出来,他绝对就分不清方向了。初一某个周末,他曾经在服装城一条街里昏头转向地迷了一整个下午,最后是贺开把他领出来的。
那年,当得知整条街只有一公里长后,小陆什震惊又疲惫地露出运动手环,对贺开展示“步行5。4km”的战绩,委委屈屈地说,他不过是进了一家店,出来后,两边的店铺一模一样,就像鬼打墙。又进了一家店,出来后又是鬼打墙……贺开当时开玩笑说,要不要给他安个指南针。
此时,陆什好一会儿没说话,贺开慢慢地往那片蛛网似的小巷子走去,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陆什报了路牌号。
“来接我呗。”他说,顿了顿又喊,“哥。”
第42章第42章风从所有方向吹来
贺开找到陆什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块摇摇欲坠的破旧招牌下,认真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半块青铜虎符,不知是什么年代的东西,也不知真假,但斑驳的纹路很有几分岁月沉淀的痕迹。
他玩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贺开把手里的甜筒冰激凌递过去,香芋味冰激凌的尖尖触到了陆什的嘴唇。
陆什抬起头来,表情略有一丝茫然,唇角沾着奶油。几秒后,迟钝地伸出舌尖舔掉了奶油。
贺开心里软成一滩水,举着甜筒喂他,陆什又反应了两秒,张嘴咬掉了冰激凌尖尖。这下子清醒过来了,接过甜筒自己拿着,闷声道:“谢谢。”
贺开期待地问:“谢谢谁?”
陆什拿着甜筒走在前面,脚步顿了一下,别扭地说:“……谢谢哥。”
贺开心都化了,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宝贝,走这边,方向错了。”
“……”陆什抿了抿唇,不语地调转方向,快步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