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门窗上挂着的几道歪歪扭扭的符纸,陈大哥这会儿正拿着鸡血洒在门口。
苦笑一声:“能做到俺们都做了,听天由命吧。”
陈嫂子的声音平淡,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太阳落下去,明天还得升起来,白天该下地下地,该喂鸡喂鸡,晚上闩紧门,抱着娃儿瞪着眼等天亮,熬过一天是一天。”
“就像田里的庄稼,虫来了,病来了,能咋办?还不是得硬着头皮长?长到哪天算哪天……”
燕黎舟也跟着沉默,他看着面前陈嫂子操劳得不成样子的手,耳边是那她近乎自虐的搓草绳的“沙沙”声。
……
两人来到被害女孩的房间,洛不觉走到窗边,看着窗户上贴着的朱砂画的符咒。
燕黎舟则是看着满屋子的血迹,白天床上还空无一物,此时多了床被子,坐在床上。
他拍了拍厚厚的床铺,抬眼看着房间墙上溅上的血迹,轻笑一声:“那村长让你住在这儿,是觉得你像镇宅的石狮子吗?”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洛不觉没有回答,等到燕黎舟身上法术耗尽重新变成草后,才过来把草揣进兜里。
“抓紧,别掉了。”
燕黎舟还不理解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见洛不觉打开窗户,直接翻出去了。
一路来到后山脚下,这里一个又一个凸起来的小土包,有几座明显是新堆起来的。山风呜咽,地面上散落的枯叶和腐旧的纸钱都被吹得刮着地面走,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抓紧了洛不觉的衣服,生怕自己掉下去。
在伸出片叶子看清面前的情景后,燕黎舟心里一紧,脑子里闪过一个荒缪的想法。
“洛不觉,你不会是要……”
“得罪了。”洛不觉停在一座新坟前道。
挖坟掘墓不论普通人还是修仙界,都是极大的忌讳,容易引来不可知的因果。
燕黎舟看了看周围,月光照得周围模模糊糊的,整棵草往洛不觉衣服里面缩了缩。
相信科学,相信科学,相信科学!
燕黎舟正“阿弥陀佛”呢,睁眼就看见洛不觉把自己的配剑当成铲子用,燕黎舟“啧”了一声。
“这秋水剑跟你手里真是遭了罪。”
土很松,周围几乎没有踩实,显然是仓促下葬。
很快,土里埋着的棺材就被他挖出来了,洛不觉一剑插|进棺材的缝隙里,将棺材顶给撬开,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蹿上来。
燕黎舟叶子包裹住自己。
下一秒,就见从棺材里伸出来了个什么东西,猛地扣住棺材边缘,在月光底下能看出来是一只惨白的手!
“啊——啊啊!我靠!”
燕黎舟整棵草几乎是瞬间缩进洛不觉衣襟里面,不去看棺材里的画面。
“诈尸了!洛不觉!你快点跑啊!我不要死在这儿!”
燕黎舟叶子死死缩在洛不觉衣服里,平时不管怎么样都要露出点叶子边边的草,此刻恨不得自己缩得更里些。
“师叔……”
“尸体说话了!!嗯?”
声音出来的瞬间,洛不觉身子僵了一下,身边瞬间燃起来几簇淡蓝色火焰。燕黎舟也从衣服里探出片叶子,去看棺材里的人。
“司徒沃!”
两人震惊,洛不觉一步迈进坑里,伸手将棺材里的人扶起来,迅速从储物戒里掏出一颗丹药,塞入司徒沃口中,灵力顺着掌心输入对方体内。
丹药入口即化,司徒沃咳嗽几声,猛地呼吸了几口,伸手拽紧洛不觉的袖子,一脸紧张。
“师叔,乐水……乐水!”
洛不觉此时看向自己周围围着的一堆坟包,也知道陆乐水一定就是被埋在了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