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问:“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薛公子不敢说话。
“说话。”
“一、一定是我冒犯了大仙,所以大仙才来教训小人!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被打的心服口服!”
薛阐早已陷入了绝望,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觉得这比发怒更叫人害怕。
“还有呢?”
薛公子一旦大彻大悟,那就是竹筒倒豆子,一边数落一边不忘给自己叫屈:
“小人胆子小,从来没有干过极恶之事啊!大仙明察,小人平日里也就爱收几个通房,要了几个良家子,犯浑赌些什物,打伤几个下人,不、不过,那都是因为他们不识好歹要和我作对!小人对待神灵一向是很尊敬的!
只要大仙放了我,我爹什么都会给你!我薛府一定高供大仙牌位,每日香火供品伺候着!”
“哦?你的脑子也能吃吗?”这种承诺她已听得太多。
薛阐的脸变得和烟波一样白。
“算了,肯定很难吃。”
烟波跳下桌子,一步步踱到薛阐面前,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眼神又邪又冷:“我不关心你干了什么污糟事,你说的一个都不合我心意。”
“我只是现在尤其不快活,想着打个蠢货会不会让自己开心些,所以就来了。”
说着嫌恶的甩开薛阐下巴。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是小人不是个东西!”薛阐顾不上疼痛,只顾着涕泗横流的向烟波求情。
烟波神色淡漠,丝毫不为所动,浅色眼瞳里只有深不见底的空洞,她看着面前猪头似的肿脸,发现作弄蠢货也不能让她笑出声。
她从珠玉井出来满心的气与恨无处可消解,积郁在她胸腔里堵得她生疼。
可是她又笑了:“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你一定骂了我无数次贱人杂种,心想着只要你不死,一定找个老道来收了我。要将我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吧?”
“小、小人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介意。”
“可我还是不开心,看着你的脸就更不开心了。”
烟波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条鞭子,随意的勾在手指上,粗粝的皮革和娇嫩的纤细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她手上的鞭子,薛阐彻底崩溃了,眼泪鼻涕混作一团的大哭起来。
烟波柔声安慰道:“别怕,这是你家马房的,用完就还。”
又嫌弃的嗅嗅自己的手指,撇嘴抱怨:“这马味儿可真大。”
近乎同时,一鞭子就落在了薛阐身上,名贵的绸缎中衣穿在身上舒适,可实在娇嫩经不起蹂躏,只这一下就已绽开,露出胸口的赤肉。
还未等挨第三下,薛阐便已昏死过去。
烟波收鞭侧头凑近了打量,只是血肉堪堪翻出,怕不是被打晕的,是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
“什么嘛。”烟波不满的嘟囔道。
幽室之中忽吹进一股疾风,“嗤”的一声便卷熄了灯火。
屋内顿时陷入黑暗,珠帘叮当作响。
烟波本想关上花窗,那风却来得刁钻,吹得硬是合不上窗棱,她心中生疑,忙从窗前避开,一股气流已飞速旋来,削去了她的一缕头发。
烟波回身看去,只见一块菱花镜深深钉在窗板上,八个花尖儿泛着冰冷锋利的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