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蛋黄酥。
油润的甜糯伴随着咸香在口腔里弥散,她嘴角不自觉牵起一抹微笑,觉得心也变得甜软了。
*
拧开淋浴头,任由清水淅淅沥沥冲下。温热的水汽氤氲、弥漫,她挤出香氛泡沫,在湿润的皮肤上面打圈,正惬意着,脑海里忽然不适时地浮现起零星几个模糊的片段,那些画面断断续续,并不连贯,可却使她停下手中动作,愣在原地。
裸身、喉结、男人、拥抱……似乎自己从未想过的大胆行径都一股脑儿出现在这些记忆中,不断粉碎她的理智。
…不可能,这太荒诞了,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在做梦,对,是梦。她很快替那些不可思议的记忆找到藉口。
但是……即便真如她所想,难道就不骇人了吗?将这些零碎片段整合在一起,就像一场盛大的绮思春梦。她到底在整日臆想些什么?回想起梦的内容,她不禁浑身打个磕搀,约莫也被自己惊住了。
商枝神思恍惚地冲洗着身上的泡沫,还在思索那点混乱的记忆的真实性,陡然瞥见毛巾架上貌似垂挂着两件什么东西——
藕色的、带有蕾丝花纹,分明是一套女士内衣裤。肩带与蕾丝边微微卷曲,显然曾被人搓洗过,如今已经干透。
她越瞧越觉得眼熟,最后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自己不久前新买的那套。
怎么回事……谁洗的?联想到纸上的留言内容,答案不言而喻。
席宥珩。
一股热意毫无征兆地从耳根烧起,紧接着蔓延到脖颈、锁骨、胸腔,最后是心脏。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热蒸汽凝滞了,她傻傻定在那儿,不知所措。
为什么,他怎么能……
恍惚间,脑中想象的男人弯腰洗内裤的场景渐渐与记忆重迭,竟是别无二致。
究竟是不是梦……她头疼地锤了锤脑袋,心内惶惑不安,头发也没顾上洗,匆匆擦干身体就出了浴室。
直到看到未读消息显示的时间,商枝才知道席宥珩已经在房间门口等了十五分钟。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手机,让你久等了。”
席宥珩淡淡地微笑,“没事,有想好吃什么吗?”说话间,目光无意掠过女人匆匆裹起、未完全拢紧的浴袍领口,顿时眸色稍变,迅速瞥开。
胸口裸露的肌肤光洁又白皙,偏生商枝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还在认真思考吃什么的问题:“那…中餐,可以吗?”
席宥珩有些心不在焉。分明是正常社交距离,可还是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沐浴露的馨香,鬼使神差想起昨夜那场春梦,她的身体也如这般甜香……
疯了么?他回过神,对自己胡思乱想的发散思维感到匪夷所思。
“好,”一边把手中的礼袋递给她,一边说,“衣服是我在成衣店买的,不知道尺码合不合适,你穿上试试。”
商枝接过袋子,笑了笑,“谢谢。”正准备请席宥珩进房间,得到礼貌的拒绝。
“我不进去了,在这里等你就好。”
她也没含糊,关上门快速换好了衣服。
简单扎了下头发,对着镜子整理时忍不住感叹席先生眼神还挺尖,靠目测买的衣服居然很合适。
不愧是经常画设计图的专业人士。
汽车匀速前行。
商枝坐在驾驶位上,在第n次想起那个荒唐又真实的“梦”后,终究没捱住内心的怀疑,试探性问道:“席先生,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我昨天把你送到房间就离开了。”席宥珩答得很快,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那就好。”她松口气,彻底放下心。
但其实她忽略了一件事,如果真的坦坦荡荡,席宥珩应该会先对她说的话表示困惑,“应该发生什么事?”,而不是着急否认。可惜她经验不足,没能识破。
更何况,她又怎么能想到这个一向坦诚的男人会在自己面前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