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来收拾妥当后,才叫人进来。
刘管家一直候在外头,听到动静时,他把头都快要垂到地上去,又不敢擅自离开,免得太子殿下和阮姑娘觉得缺了什么,要吩咐他去添置时却找不到人。
听到殿下在里面叫人,他低着头进去,不敢四处乱看。
祁衍淡声吩咐:“把这里收拾一下,弄坏的都重新换过,再抬一张结实的床来。”
刘福心下纳闷,殿下和阮姑娘在房里做什么了?怎么还弄坏了东西?
他小心翼翼抬起头,迅速往房里四周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瞪直了双眼。
只见屏风移了位置,珠帘中间空了两串,珠子滚得满地都是,就连那张贵重奢侈的床都给弄塌了。
这……殿下总不至于是当着阮姑娘的面耍了一套拳脚功夫吧?
刘管家满腹疑惑的离开了。
等人走后,阮卿嗔怪的看向祁衍:“殿下,弄坏的东西可别要我赔!”
祁衍顿时脸上发热,怎么赔,还像方才那般?
他口干舌燥的咳了两声,问道:“你何时搬过来?”
阮卿估摸着照影轩库房里的东西也清点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收拾一些细软零碎,想了想说道:“再等个三五日吧。”
正好让刘管家有空把弄坏的东西重新添置。
祁衍点头,想起卫辑今早刚从太极殿得来的好消息,对阮卿说道:“陛下已经下旨,命溟州知府派人将你父亲和兄长护送回燕京,不容有失。最多不过半月,他们就会回来。”
如此父亲和兄长路上的安全便可以保证了。
阮卿面色动容,哽咽说道:“多谢殿下。”
祁衍不自在的说:“不必谢孤,是卫辑多事,非要借孤的名头去问,你父亲和兄长本来也要回来的。”
他不过是支使卫辑那厮去向他父皇讨个旨意,谁想到卫辑又给他揽了一桩事回来。
从明日开始,他就要去太极殿,帮他父皇批阅奏折。
老皇帝得寸进尺,这是找到让他不得不听话的办法了。
祁衍眉头皱得老高。
然而阮卿这时却温声开口:“我听闻殿下要监审女子失踪一案了?殿下这般英明神武,定能还那些无辜女子一个公道。”
听了她的话,祁衍眉目舒展,克制的压住翘起的嘴角,满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
五日后,照影轩里,碧薇帮着阮卿最后清点一遍她们要带走的东西,确定没漏下什么,也没多拿国公府的一分一毫。阮卿这才让十二去知会刘管家,带新宅子的下人来帮她搬家。
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的女子失踪案已经尘埃落定,宁世荣被判斩立决,即使安国公府四处打点也无济于事,因为此案的监审是当朝太子,谁敢在太子眼皮底下收受贿赂,对他从轻判决?
要知道太子殿下身后还有陛下,要宁世荣死很大可能也是陛下的意思。
安国公府若是反抗,死的可就不只是这一个孙儿了。
再说宁世荣恶贯满盈,京城有闺女的人家谁不唾弃他,他游街斩首那日,无数百姓叫好,那些受害的人家更是面朝皇宫的方向叩谢太子替他们主持公道。
因为这个案子,太子暴戾的名声都有所转变,坊间如今再提起他,都是说太子虽然脾性残暴,但他只针对恶人,没听说哪个无辜百姓被他随意打杀的事情,那些可怕的传闻定是有人恶意揣测,捕风捉影。
阮卿听碧薇说起这些事,心情无比畅快。
除了宁世荣,那些亡命徒也悉数被判斩首,只剩谢容暄,他未曾杀人,只算是帮凶,且因为要等行宫塌陷一案重审之后再一起判决,所以暂时被关押在大理寺狱。
经此一事,定国公府再不敢张扬,定国公谢晖闭门自省,江氏再次“病倒”,几乎没出过寿安堂,也不叫小辈去请安。
大房的院子彻底空了,只有几个仆妇负责打扫。
另外几房也都足不出户,就连四夫人王氏都一改长舌本性,不再出去与京城那些贵眷们聚会议论是非。
阮卿要搬出去的事,国公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谢容缜又来找过她两次,她都推脱未见。
但有一个人,她却不免要去见一面。
阮卿从照影轩出去,来到二房的院子,给二夫人沈氏请安,顺带向她告别。
沈氏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两人只是闲话家常,至于那些顶罪,假冒亲戚之类的话题,她们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