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在后备箱。”
果然。
中年女人:“我很后悔。”
她后悔她当时是司机,没有下去一起帮忙清路障,如果一起的话,也许就能看照住他了。
她更后悔的是,当时来当探路的外勤,是她喊着他一起来的。
阿朗是个虔诚的信徒,她认为应该积极为众人做些什么,所以才会主动申请当皮卡的外勤,由是便带上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这一切都错了。
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中年女人的信仰和她的精神一起崩溃了。
“砰!”
“砰!”
两声枪声响起,皮卡里的枪口探出来,两颗子弹射杀了两个从暗处冲出来的丧尸。
枪声很响,温知初的眼皮只是轻轻地抬起看了一眼。
温知初:“能问问那个外勤和你什么关系么?”
中年女人:“他是…我儿子。”
一个末世里难得善良到极致的孩子。
难怪中年女人的眼神透露出死意,她确实不想活了。
两人清理着路障,从灌木从里突然蹿出一个丧尸,动作快而轻,车上的人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扑了过来,直奔就近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就那么看着,眼神空荡荡的,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
温知初抬眼,身后的支杆被她抽出来,半空中劈过去,利落而骇然得一声“咔”,丧尸的脖子被砍断,头颅斜着掉落,沾满血的支杆被温知初收了回来。
动作看起来轻描淡写,可事实上,仔细看,能看出她的手腕在轻微地颤抖。
因为全身的痛感在递升。
她把支杆收回腰后的时候,肋骨疼得好像要裂开,呼吸声都变得断断续续。
真不巧啊。
果然无论什么事情的突破,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升级的代价,似乎尤其大。
中年女人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回神:“你鼻子在流血。”
温知初淡淡地:“嗯。”
她用纸捂住自己的鼻子,脸色苍白。
她站定了会儿,看了圈四周,地上的路障显然已经被清好了。
“走吧。”温知初背过身,“该回车上了。”
·
天亮了。
皮卡引着卡车往基地回,开开停停,还得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估计。”武装人员说一个字打一个哈欠,“等回到基地的时候…”
再打一个哈欠:“最快也得下午了。”
天气又冷,人又困,皮卡越开越颠簸。
副驾驶的武装人员想换班都换不了,他自己困得连睁眼都难。
坐在驾驶座的武装人员猛灌一口水,矿泉水早就冻成了冰水,试图凉醒自己,结果更困了。
车上四个人,最清醒的只有后排左座的温知初。
两个武装人员不用说,中年女人一直没吃没喝,从脸的肿胀程度来看也能看出精神状态不对劲,只有温知初一直盯着车窗外,眼神和窗外的雾气一样平淡。
树影倒退着,车上的哈欠声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