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动静比较剧烈,惊扰到了祝隐之。
对方下意识伸手握住了郁不觉将要抽离的手掌,并小声地、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
“郁不觉……别走。”
似曾相识的场景,曾经在抑灵山的治疗室发生过一次。
只是那时,祝隐之喊的还不是自己的名字。
现在能听到他用气声,在睡梦中呼唤自己的名字,已经不算是美梦成真了。
这怕是郁不觉的梦成了真。
被强行压制下去的邪火,从四肢百骸的犄角旮旯里面钻了出来。邪念们互相喊着号子,拉帮结派到一处,集体和郁不觉引以为傲的理智叫嚣。
说要掀起一场变ge!
郁不觉快坚持不下去了,他最后一次想把手抽出来,却被“熟睡的人”越拽越紧。
他干脆埋下头将额头和祝隐之相抵,用警告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阐述他的诉求。
“放,手,宝,贝。”
也许郁不觉压低的声线,正好是祝隐之喜欢的音色。
抓着郁不觉的手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且从关节弯曲的程度可以看出,祝隐之的手在逐渐发力,捏到郁不觉的手指都开始缺血、泛白。
郁不觉急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如果割手可以借由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么现在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吧。
嘴唇被他狠心地咬出了血。
却因为和祝隐之贴得太近,对方柔软的两片唇近在咫尺。
回过神的时候,郁不觉嘴里仅剩的空气已经平均分配给了两个人。
他趁着换气的空档,最后一次提醒他自己,以及沉睡中的祝隐之。
“放开我,我不想在你睡着的时候……”
然而他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臂,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言语,搂住了他的脖颈。
将原本旖旎的氛围,激化到一触即发。
郁不觉凭借求生本能用手撑起自己,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到大脑清醒了一瞬间,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正是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鼓励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他紧紧地闭上眼,决定顺应一切,应该发生的都让它发生。
他掀开了被子,将头埋了下去。
…………
祝隐之的手臂上有一圈鲜红的齿印。
郁不觉起身去卫生间之前,突然发现了这个痕迹,这并不是他下的口,应该是祝隐之本人因难耐而造成的齿痕。
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祝隐之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向了洗手间。
打开了洗手池的水龙头,充足的水量让他能够快速洗手、漱口,并掩盖所有他将要发出的声音。
而那圈被咬出了红痕的手臂,再次回到了祝隐之的脸上。
他正捂着眼睛,逼着自己做表情管理,想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郁不觉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祝隐之已经被捏出了褶皱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大衣。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沙发旁,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