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长青女士紧皱着眉头,左手揽着自己的腰部,右手撑在左手上,捏着自己的下巴。
摆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有防备性的思考姿势。
她今日穿了一身黑,配上珍珠配饰,像老电影里的赫本一样精致优雅。
只是在订婚的日子,穿一身去葬礼都不过分的全黑,未免把“喜事丧办”的司马昭之心,彰显得过于明显。
郁不觉看郁女士一脸苦大仇深,朝她招了招手,喊她过来,帮自己整理领带。
“妈,可算是发现了点咱俩遗传学上的证据,看你这个紧皱眉头的表情,我仿佛在照镜子似的。”
话还没说完,已经收到了来自亲妈的白眼。
“我皱眉是因为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参加你这个凭实力单身的人的订婚典礼。”
“妈,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时候什么状态呢?我对隐之很好的。”
郁女士面无表情地“捅”了郁不觉一刀。
“可能是你一厢情愿觉得好吧,毕竟人现在抛下你跑了。”
不愧是亲妈,就知道逮最痛的位置戳。郁不觉感觉他因为郁女士这句话,右边太阳穴,都抽动着疼了一下。
“唉……”
母子俩同一时间叹了口气。
郁不觉心想这下好了,祝隐之跑了,没人管着了,现在他获得了自由叹气的权利。
郁长青将领带扶正后,顺便用手将西服抚平整,小声问道。
“话说回来,今天你和南枫订婚的这场闹剧,你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你跟我透个底儿。”
郁不觉无奈地笑了笑。
“我能说,我本就没有底儿吗?关键信息都掌握在对方手上,我只能见招拆招。就仿佛生意场上的一点儿信息差,就能引发翻天覆地的变化似的。他现在就是手握数码技术的相机制造厂商,而我可能是坚信人们更喜欢胶片技术的柯达公司,只能见招拆招,稍不留意就倾家荡产。”
郁女士不说话了,她双手握着郁不觉的双臂,微微抬头,看着他不知不觉间,长得堪比电线杆那么高的孩子。
只能给出一句祝福。
“祝你一切顺利,找回祝隐之。你交代过我们的任务,我一定会保证它完成。”
房门口响起了“咚咚咚”三声,是非常标准敲门声。
一位侍者进门告知郁不觉,“南枫大人正在贵宾室等您,希望在订婚典礼前,和您见一面。”
“啧。”
郁不觉拍了拍郁女士的肩膀,示意她,自己该去面对疾风了。
说回带路的这位侍者,像个伪人。
走路走得四平八稳,迈出每一步都像计算过步幅长度一样一分不差,甚至抬脚的角度都像用量角器量过似的。
郁不觉亦步亦趋地跟着侍者,忽然就很想伸脚绊他一下,看他会不会跟机器人大赛的人工智障一样,倒地蹬腿儿,学人类碰瓷儿。
人在心虚的时候,特别容易被发现,郁不觉面前的侍者忽然转过身,导致郁不觉差点一头攮他身上。
“呃……到了?”
侍者点头,标准的45度,随后他侧过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郁不觉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原以为南枫会像之前一样,倚着某个家具或者墙,松弛且轻浮地跟郁不觉打招呼。
没想到偌大的房间里,根本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一块白色的纱幔。
看样子,人只能在纱幔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