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霞章在吻她。
如此的小心翼翼。
她眨了眨眼,没出声,只是用手臂把他抱得更紧。
那个远离的梦又出现在脑海中,文薰这一回却没有干看着,而是在莫霞章回头的时候奔向前去,和他紧紧地牵在一起。
什么杀千刀的祝福,她才不要做那样大度的人!如果霞章要去追寻梦想,她作为一个同样拥有梦想的人,怎么会离了他?他们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哪怕是命运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再苦再难,他们都要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后,医院那边又将药送来,应贵也下山往家里报信去了。
文薰趁着这个时候给霞章输液,趁着莫太太还没来。
莫霞章近距离地看着细长的枕头扎进自己的血管里,十分新奇。他又去看文薰,整体十分新奇。
“我们家夫人莫不是观音菩萨,怎么什么都会?”
文薰乐得和他斗嘴,“不全能些,怎么保佑你这个干儿子?”
提起“干娘”,莫霞章羞得皱了皱鼻子。
待药水输完,稍作休整,莫太太刚好驾临。
婆婆进门时,文薰第一时间打招呼喊“妈”,莫太太却不理,直奔莫霞章,满眼热泪,捧着他的脑袋好一番爱护,“快让妈妈看看,你还好不好?乖孩子,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呢?”
莫霞章把脑袋往后仰了仰,心底里下意识地抗拒母亲的过度亲近,可又想起自己昏迷时,老妈和老婆差点打起来的事,为了息事宁人,不将她俩的婆媳关系恶化,只做乖顺。
“劳烦母亲挂心,是昨天夜里醒的。那时已经晚了,回城多有不便,也不敢打扰二老休息。”
莫太太却不依他,“你这些都是无用的孝心。你怎么知道,昨天下午看到你了无生气的被背回来,妈妈都要被吓死了。你说你跟谁学的猴急脾气,不管不顾地,你跳下去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爸爸妈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老的也都别活了。”
她说到痛处,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莫霞章心里也不是滋味,便还是给出反应,轻轻地扶住母亲,“母亲,别难过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孝。”
莫太太摇头,又低声地哭了好一会儿。
待莫太太不难过了,何妈也恰时进来。她打了盆水,送到文薰身边,用眼神示意她。
文薰明白她的意思,没有硬顶着抗拒。她端着水盆走到一边,打湿帕子拧干,递了过来,“母亲,擦擦脸吧。”
莫太太瞟了她一眼,自然地接了。
对聪明人来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因莫霞章看病而滋生的婆媳矛盾在莫霞章清醒后,便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莫太太还很客气的对文薰说:“辛苦你昨天照顾霞章了。”
文薰笑了笑,“都是我应该做的。”
莫太太又仔细盯着儿子摆弄一番,直到确定他无事后才起身,“文薰,你跟我去见见寺里的住持。咱们叨扰了人家一整天,也该见了礼。”
“是。”
莫霞章望着莫太太的表情不像有异,便没有再说什么,省得她多心。
实际上,莫太太也确实没有把文薰怎么样的意思。
她带文薰去见了住持,捐了一些香油钱,然后又带她去给莫霞章的观音“干娘”像上香。
期间婆媳间虽有交流,可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昨天的事。
也是看到了太太的态度,应贵把文薰私自请医生的事吞进了肚子里。
莫太太说,为了霞章的健康着想,需要在汉觉寺住满七日。虽说此举会耽误去临安的行程,可事出有因,莫老爷已经给临安大学的郑校长去了电话,说明了此事。
又提到敬贤,说会让大哥亲自送她回沪市,再好好地给亲家舅家道歉。
长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小辈自然只有依从的道理。
这对住在山上的小夫妻二人并不知道山下的事。
那天文薰从总理府回去后,裴孺亲自派人调查,立刻查清了儿子做出的荒唐事。他虽说力求继任,可并不想额外结下仇敌啊。便赶忙令人备齐礼物,在夜色到临之前,亲自前往莫家赔礼道歉。
不料迎面刚好撞见大夫往来。
一打听,原来是莫老爷痛恨二儿子没有保护好小儿子,把那个当哥哥的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