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如果晚十年呢?”
齐雁声笑了:“嗰时我可能已经退休,你根本搵我唔到。”
答案再清楚不过。
霍一想,她不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
一个单身的、无所牵绊的霍一,所带来的对“关系”
的沉重期望,很可能是
,底的光彩,迷恋她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与调皮,更迷恋她这具不再年轻、却因常年锻炼而保持柔韧劲健的身体所散发出的气息。
这种迷恋,是确切的,深刻的,不由自主的,它脱离了最初一个少女对性别意识的认知和痛苦的外化形态,也超越了剧本里的自我投射与执念。
是一个成年人被另一个成年人,在智力、情感与肉体层面上全面吸引。
对方欣,她有怜惜,有习惯,有温情,有一种共同构建生活的安稳向往。
她从方欣身上学到如何爱人。
但对齐雁声,那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情,混合着崇拜、渴望、理解、肉欲,还有一种灵魂层面的共振与刺痛。
后者更猛烈,更不由分说,更让她不像自己,却也…更真实。
她无法用衡量世俗关系的标准,去衡量她与齐雁声之间的一切。
她们的关系,从最初就建立在一种非典型的、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基座上——剧本的共鸣,肉体的探索,黑历史的共享,台风夜的依靠…它无法被简单地归类为爱情、友情或知己之情,它是所有这些的混合体,却又超越了这些范畴。
而叶正源…霍一想到那个出现在她生命之初的女人。
如果没有这样荒唐的起源,没有这场暴烈的、缠绕她整个青春的执念,她或许便不会显现出灵魂上的伤疤和症结——那些缺席于年少的回应,是她渴望年长女性的温柔、接纳与爱的唯一原因。
而如何去接近一个人,如何去细腻体察一个人的心情,如何发觉与回应蓦然的心动,如何不再回避自己的感情,表达,包装,传递——霍一可悲地发现,那些是方欣教给她的。
没有叶正源,不会有《玄都》《唐梦》,而没有方欣,也就没有齐雁声会接受的霍一。
所以,只是“已经”
,只是“存在”
,她和齐雁声各自背负的过往与现在,正是她们会相交的原因,那种需要牺牲和改变才能换来的“圆满”
,反而会扼杀她们之间微妙而珍贵的连接。
她和齐雁声,交叉在叁十年长线的孤点上,没有别的路可走。
&ot;霍一,&ot;齐雁声突然转过身,面对着沙发后的她,&ot;嗰晚系台风天,你话我唔应该一个人行。”
咖啡残余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的木质香调,被窗外湿润的雨汽吹过,“当时冇同你讲,其实我系希望你,永远做二十四岁嘅霍一。
系北京有归处,系香港有恋人,同埋,拍更好嘅戏,爱更年轻嘅人。
呢啲嘢,系比我是否孤单,更加重要嘅。
&ot;
霍一弯腰俯身,用背后隔开一个无人窥探的死角,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ot;然后呢?&ot;她哑声问。
齐雁声的呼吸近在咫尺:&ot;然后,等你到五十叁岁,系办公室听电话,有人话我过咗身。
&ot;她的指尖碰到霍一锁骨,&ot;你就返嚟帮我扶灵,我会拣你,我要你着黑色西装,系灵堂前,谂起某个台风夜,同我喺度&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