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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琳看向吉列姆。

吉列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揩拭嘴角和手指，这才道：“不用了，既然说了要去掉特效，我们就彻底不用特效公司了，这样进度也可以慢下来，就像是乔琳说的，把故事讲好。”

卢卡蹙眉，看看吉列姆，又看向乔琳：“我知道，毕竟改剧本工程量太大，我们昨天才说过，只是或许能够挽救——”

不等他说完，吉列姆便将乔琳今天写好，并且打印出的新大纲，以及分镜剧本，推到了卢卡面前：“你自己看看吧，故事整个被重写了，已经没有任何需要用到特效的地方了，改成科技股互联网泡沫了，但是核心不变，反派的动机变了。”

拿起桌面上的那厚厚一沓分镜剧本，卢卡脸上是满脸的震惊，还没有看，便道：“这是今天写出来的？”

乔琳手里拿着叉子给嘴里塞进一口意大利面，嚼着东西，不好说话，只点头表示，确实是今天写出来的。

顿时，卢卡想起了，上次两人合作的时候，乔琳曾经就因为主动申请投资方和导演入驻，想要提高编剧组工作效率，还提出了给编剧们发奖金。

那个时候，卢卡只觉得这个作家有点奇怪，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眼前的作家可能是个人形码字机。

是的，乔琳只要精神集中，没有谁来打扰，剧情本来就在大脑里，写的时候脑海里就有整部电影的画面，只是用文字把画面写出来而已，又不费脑子，所以，这对她来说，真的不难。

行吧，卢卡彻底服了，忽然觉得眼前，他以防万一，联系的特效公司名单，像是个笑话……

卢卡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开始享受美食，顺便翻开那份分镜剧本，看看原先的科幻剧本被改成什么内容了，这么一看，更是不说话了，因为真的一个科幻镜头都没有了……

制片主任也悄默默地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嘴角眼里都是笑意。

一片默然中，大家算是真正放弃了特效，这下子，众人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特效是真的费时间，也费钱，一个搞不好，还会显得粗制滥造，所以，钱这方面真的省不了。

而那些大的特效公司，此时正忙着给诸如《星球大战》这种硬科幻干活呢，谁会来这种软科幻剧组浪费时间啊？要请也只能请来小公司，现在就连小公司档期都不合适，那么，干脆不要了。

不知怎么的，剧组众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头也不疼了，工作也不繁重了……

“等等，”乔琳正吃着面条，忽然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本来是个科幻故事，忽然因为特效公司爽约，我们被迫改成了假科幻，真爱情片，我就想知道，特效公司是不是需要赔偿我们的损失？”

众人：“……”难道不是你说不要特效了，已经把整个故事改成非科幻了吗？

乔琳不管，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擦擦嘴角：“我们是签约过的，如果不是特效公司说自己档期不合适，更看重其他大剧组的特效工作，看不起我们这种软科幻，我们没有办法了，怎么可能会去改剧本？为此，我们付出了很多的心力，每天加点加班，又请了数位编剧同时工作，导演更是要把整部剧的分镜重新画过，拍摄过的镜头都不能用了，剪辑师工作骤然加重，最后，我们拼了命，赶在2月份这才完成了电影拍摄，所以，特效公司要赔偿我们多少损失？”

此时，工作室里的所有人都听不懂了，乔琳说的是他们剧组吗？难道不是昨天才决定了不用特效了，今天她自己就写出了改编的新版本吗？所以，她究竟在说什么呢？

似乎只有卢卡和雷蒙德听懂了。

卢卡听懂了，是因为，他确实是要去让特效公司支付违约金的，而且他本来就是剧组的制片人，这些就是制片人要做的。

雷蒙德听懂了，是因为他非常了解乔琳，知道是因为她心里不高兴了，她觉得不爽了，她就一定要报复回去。

比如上一次，那个女作者在《纽约邮报》上造谣说是文学网站内容低俗，三观不正，结果，她宁愿自掏腰包，花费十几万美元，也要借着前一天的流量，顺便给自己文学网站做广告。

所以，他太了解她了，有时候，她的那口怒气宣泄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有仇不一定当场要报，但是却一定要报。

“哈哈哈……”卢卡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们，他们是华纳的长期合作特效公司，不过确实，是因为他们更加看重另外一部电影，才导致我们换了剧本，我想我会按照合同处理。”

但是，乔琳却摇着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卢卡，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不要去和他们谈，让他们先多得意个几天，等我们成功上映了，你也不要去找他们，一直要等到我们爆火起来后，你也不要直接找他们，我们可以借着流量，向所有的媒体这么说，一定要无辜，好像是不经意暴露了特效公司的事情，把我们说得惨一些，对，特效公司的名字也不要说，一定不要说出来，让观众去猜，去骂，到时候，他们就会自己找过来，乖乖地用违约金，以及比合同规定还要高的赔偿金，用来堵住我们的嘴……”

众人：“嘶——”好恶毒的想法，但是，见鬼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爽呢？

可是，乔琳就这么确定电影一定会爆火吗？这也太自信了吧！

第104章千禧贵族公爵携M国作家女友亮相千禧……

是的，乔琳就是这么迷之自信，因为她很确定，只要电影在互联网泡沫之前精准预言，就一定会吸引到许多人的关注，如果再加上剧组和特效公司的矛盾，这不就是妥妥送来的二次营销吗？

听完乔琳的计策，大家都是影视圈的大佬，怎么可能听不懂么，虽然有些促狭，可是这是特效公司自己违约在前，看这边剧组工期赶，给的钱少，又是软科幻，便看不上这边，竟然跑了，那么，到时候他们可能不只要赔偿10%的违约金，甚至为了避免被观众挖出来特效公司就是他们，为了堵住他们的口，那就不得不再花一大笔钱。

乔琳就是这么想的，既然他们喜欢赚钱，那就让他们赚不到钱好了……

几人说好，现在写出的剧本已经把唐人街部分补充完整，导演不怕没有东西拍，乔琳回去还要加加班，把后面的分镜剧本赶出来。

雷蒙德开了车过来接她，乔琳没有开车，这边工作室离炮台公园步行20多分钟。

纽约的交通不怎么好，乔琳有时候更愿意走路，或者坐地铁，只有去超市买菜，或者带孩子去更远的地方，才会开车。

坐在副驾驶上，乔琳回头看向男人：“剧组有三明治，怎么每次都带过来？”

“我想或许，你最近会比较忙，所以，”雷蒙德发动车子，从停车场向外开去，“你的新剧本大概要改多久？”

乔琳脸上有些得意：“你没有看到制片人和导演惊讶的表情吗？我今天已经把新改的剧本大纲写完，完整的故事有了，唐人街的剧情有了，一边拍一边改，但我或许最近需要每天早上写剧本，下午等导演拍完，会和导演加班几天，讨论后面的剧本分镜，这样可以随时修改，不需要不断返工，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喜欢这种单打独斗的编剧状态……”

雷蒙德了然：“或许最近一周，我可以从广场酒店订晚餐。”

乔琳思索片刻，如果是其他的情况，乔琳可能不太愿意自己当冤大头，可是，导演每天都要被迫和自己加班，而且，她能看出来，导演确实被几部票房不佳的电影打击到了，没有人喜欢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