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跑去冰箱那边,翻了半天,结果空空如也,垃圾食品是一点也看不见。
从口袋摸出几袋有点压碎的曲奇小饼干,我撕开包装塞进他嘴里,想增加一点食欲。
就着我的手一口咬下,他的目光追随着我,一刻也不肯离开。
擦干净他嘴边的碎屑,我继续投喂,看他默默吃掉,这种懂事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了。
摸着他削瘦的脸庞,我心疼不已,昨天还是圆滚滚的,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一定是被黑心后爸虐待了,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很容易受欺负的。
这十年他都没有照顾好自己,这个小可怜。
不能再让悲剧重演,我必须赶快回到过去修正世界线,这样他就不必如此痛苦。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打断了思考,我低下头,沉默了。
我往回抽手指。
没抽动。
我:……
两指揪住那块柔软滑腻的果冻,狠狠一夹。
还是没动。
但果冻流出的汁水沾了一手,我有点不想要自己的手指了,一定要这么痛苦的折磨彼此吗。
拼尽全力无法战胜,捂住眼,深吸一口气,我真诚的说:“松开,好吗?”
“嗯。”他听话地松开,如果不是末了又轻轻勾了一下,我也不会狂奔到沙发cos仓鼠出洞,在沙发上使劲扒拉,渴望有条缝能让我跳进去。
这辈子没这么无力过。
我是想投喂食物,不想投喂自己,他为什么那么自然的就咬上去了,偏偏还一脸理所当然。
抽出纸巾使劲擦手,将曲奇还是什么其他的痕迹全部清除,我又开始心律不齐,呼吸困难,再继续下去,我要晕了。
窗外大雪还在下,我的心里也在不停下雪,快要冷死了。
这将是我人生中最难以忘却的圣诞节。
厨房哗哗的水声不停,我的心也跟着乱七八糟。
终究还是大人的自尊心占了上风,等水流声消失,我到厨房门口堵他,希望他回头是岸为时不晚。
蓝波刚出来就看见了我,他身上沾了些水,打湿了衣服,一截袖口挽起,很是干脆利落。
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擦干净手,他挂好毛巾,双手抱臂,斜靠在门口,低头看我。
太高了,我的气势要被压下去了。
“低一点。”我习惯性命令他。
看了我一会,他离开门框,配合的弯腰,双掌抵在膝盖上,以一种和小朋友对话的姿势面对我。
“还不够。”我不满意。
无奈看我一眼,他还是听话照做,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这样可以了吗?”自觉调整到更下位者的姿势,姿态放到最低,他抬起头问。
按住他的肩膀往下使劲压了压,我才勉强满意。
“认真听我说,这次不准再打断我,我真的必须要回……”我语气急促,不经意往下一撇,愣住了。
好、好深的沟,这是我能看的吗?
我眨眨眼,试图驱散过于刺激的幻觉。
沟还在,深深的一道,隐约可见两旁的波涛汹涌。
哦天,是真的————
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深这么具有吸引力的沟,难道是马里亚纳海沟。
我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