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觉得这有什么聪明的,这明明是明眼一看就能想到的,但是对方总是像是哄自己爱人一样哄自己,这种场景局外人只会觉得又恶心又肉麻,但是如果是当局者,自己又恰巧对对方有好感的情况下,那就是令人害羞的撩拨。
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说:“那施术者一定是个女人。”
没有男人想生活在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受虐狂也不行。
“那我今天收养的男婴……”李折竹突然想了起来。
“自然是假的。”顾茗松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就没揭穿你,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
说罢他的目光向下,往李折竹小腹看了一眼。
“你往哪看呢?”他瞪向对方。
他是个男的,还能生孩子不成?
061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嗯?我睡了一觉醒来,你们都要生孩子了?生子丹限时半价啊。”
李折竹:……
顾茗松看他变幻的脸色,闷声笑了一下。
“明天还要跟着他们去蛇神庙祭祀蛇神,我们早点睡吧。”顾茗松拉开被子,“本座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要这么小肚鸡肠。”
李折竹有些无奈,他也不想和对方吵架,前提是对方不越界,他摇摇头:“我们分床睡吧。”
说罢转身离开,只留给顾茗松一个冷酷的背影。
“李折竹!”他身后,恼怒的声音传来,再然后,一段白绫凭空出现。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绫他五花大绑,扔到了床上。
顾茗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摸了摸他的脸:“晚安。”
被绑的像个螃蟹一样的李折竹脸涨得通红,然后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腰上,然后是一只腿也搭了上来,对方搂紧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喜欢睡在主人胸口上的小猫,还拿脸蹭了蹭他的颈窝。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脸颊传来,对方的头发散发着皂角的香气,像是茉莉花的幽香,他无奈地叹口气,接受了这个糟糕的姿势。
他总是拗不过顾茗松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那对被劈成木偶的夫妻居然又活了过来,他们像是失了忆,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早餐,连两人霸占了他们的房间这件事都没提。
他们跟着村民们一起上山祭拜蛇身。
路上的雾气依旧很大,看不清前路,前方的村民们用木头和绳子绑住猪牛羊的四条腿,一步一个脚印地抬着三牲在满是泥泞的黄土路上行走。
他们唱着山歌,是李折竹从未听过的语言和调子。
“唱巫词歌上山也是祭祀的一部分。”梁昭帝穿着一身造型夸张的红衣,戴着奇诡的面具,冲他们说道。
“这蛇神是你们村独有的神仙吗?”李折竹问。
“不知道,但蛇神很灵验,保佑着整个梁家村,如果你祭拜它,它会让你心想事成。”
“很灵验?心想事成?”他重复。
梁昭帝笑了,那是一种意味深长地笑,黑漆漆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笃定道:“只要你够心诚,祭品足够让它满意,那么你一定会心想事成。”
顾茗松挑了挑眉。
说话间,前方突然出现了青石板阶,阶梯上方是一座庙宇,奇怪的是,这座庙宇很破旧,屋顶漏了个大口子,一旦下雨,必然会漏水打湿里面的蒲团和神像。
不像是被精心保养供奉的神庙,倒像是荒废的野路子神庙。
男人们将三牲抬到抬到庙前就不动了,接下来是女人们抬起三牲,向里面走去。
“男人不能进祠堂,也不配祭祀蛇神。”梁昭帝道,“他们不能进去,但你们是客人,我允许你们进去。”
说罢,她的目光在李折竹的身上流连,李折竹总感觉这人的目光令他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隐藏在平静外表下暗流汹涌的贪婪,仿佛里面有蠢蠢欲动的野兽,要撕破平静的表面冲出来将他吞吃入腹。
他跟着进了蛇神庙。
只见那是一条条阴暗的吐着信子的毒蛇,它们缠绕在一起,组成本该是莲台的底座,它们身上的蛇鳞纤毫毕现,活灵活现地仿佛下一秒就会爬行蠕动起来,无数小毒蛇又扭曲地纠结成一个巨大的蛇身,巨大蛇身缠绕在一个雌雄莫辨的人像身上。
那人像赤身裸。体,浑身布满蛇鳞,非男非女,同时具有两种性。器官,面庞雌雄莫辨,竖瞳极为阴森可怖,嘴角像耳朵的方向裂开,露出蛇类的尖牙和嘶嘶吐出的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