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体贴和情愫,如果在二人有婚约时表现出来,自然会叫她高兴和欢喜。
但是二人退婚了,再做这般作态,就是不合时宜啊!而且令人憋屈。
是他要退婚的,她莫名承担了所有,若是二人间存在了芥蒂,或者是二人情谊不再,封温玉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顾屿时现在的表现,让封温玉觉得退婚一事很不值当。
马车径直入城,连告别都没有,就回了侍郎府。
顾屿时一路将她送到府邸,见她下了马车后,目不斜视地转身进府,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一顿,最终脚步被钉在了原处。
日落风冷,刮在他身上,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越显他身姿单薄。
******
会试共三场,九日。
因着封家也有人参加会试,江知兰便和封温玉约好了一起来接人。
两人坐于茶楼上,底下的小厮在考场前候着,和封温玉相比,江知兰不断地探头朝下看去,期盼和焦急的情绪根本掩饰不住。
封温玉也不打趣她,和她一起探头盯着考场门口。
但二人没看见周迟柏和孔怀瑾,反而是先看见了李峰宇,也就是乔安虞的定亲对象。
李峰宇一出来,就倒下了,被李家的小厮抬着上了马车。
这种情况在考场前并不罕见,一熬数日,这些书生长久坐着,身体本就单薄,熬了这么久,少不得病上一阵子。
瞧见了李峰宇,封温玉就没忍住左顾右盼,下意识地寻找乔安虞的身影。
见状,江知兰不解地问她:“在找什么?”
封温玉也没瞒着,实话实说地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李公子今日会试结束,乔家没有一人出现?”
两家定亲,为表看重,按理说,乔安虞也应该出现在考场前才对。
就像是江知兰一样。
江知兰脸色微微不好,她轻轻地呸了一声:“提那个晦气的作甚。”
封温玉有点震惊地看向江知兰,这晦气二字是在指谁?李峰宇还是乔安虞?
四皇子被圈禁,乔家近来的处境是有些不好,但这件事应该也怪不到乔安虞身上?
江知兰知晓她误会了,摇了摇头:“我在说李峰宇。”
她压低了声音,偷偷骂道:
“李家真不是个东西,一听说四皇子出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乔家退亲。”
虽说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先前要巴上乔家的是李家,现在乔家还没垮呢,李家就一副生怕被牵扯的模样,真是令人不齿。
再说了,祸不及出嫁女,两家已经定了亲事,就差最后一步就要成亲了,便是乔家被治罪,乔安虞也可以借这个理由到李家避难。
但瞧李家的作态,莫说庇护乔安虞了,不落井下石就是好事了。
还自称是孔孟之后、书香世家呢,连这点担待都没有,轻易违诺。
封温玉愕然:“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江知兰呵呵道:
“道貌岸然之辈,自然是要脸的,正准备私下里寻到乔安虞的错处,好理直气壮地退婚呢,当然不肯宣扬。”
她会知道,还是那日她娘回了娘家一趟,外祖家有一旁支便娶了李家的女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家既然有了这个心思,自然不可能瞒得了所有人。
乔老夫人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文元帝都得给两分薄面。
毕竟说破了天,乔老夫人都是皇后的生母,当今圣上的岳母,当初乔家在圣上登基时也是奋全族之力相助,自有一段情分在,且不说四皇子还没倒呢,便是四皇子倒了,文元帝也未必会对乔家赶尽杀绝。
李家有了这个想法,乔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再让乔安虞来接李峰宇。
这种人家,总有一些傲骨在的。
封温玉听罢,脸色不由得古怪了一点。
毕竟,乔安虞的错处可不是没有,一旦李家知道了乔安虞经常出入教坊司,他们想要退婚,便是乔家也说不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