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嘱咐:“父皇的谥号需得拟定,还有皇陵,刚好快要竣工,让他们抓紧些,务必要在父皇回京时完工。”
“臣等遵命!”
太子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登基等一干事宜时,半个月后,却有一道诏书自南边传来。
诏书一看便出自皇上之手,称太子无才无德,不堪继承大统,即日起废黜太子,另立瑞王为东宫储君。
一时间朝中哗然,东宫诸臣犹为震惊,他们心中最为清楚,皇上已死,怎会忽然出现一道诏书,必是瑞王造假!
可那诏书却实实在在是真的,纵然皇上字迹可以模仿,可上面有皇上的印章。
皇上御驾亲征,玉玺留在京城,皇上的印章却是随身携带。
事关储君,无人敢大意,将那印章与以往的再三对比,确实没发觉不同。
——连上面的瑕疵裂痕都一模一样,绝对做不了假。
虽有诏书,此事也不可一蹴而就,太子借此间隙当晚便派兵冲进瑞王府。只可惜,在他们对这对母子放下戒心,兴致勃勃准备新帝登基之时,瑞王府早已人去楼空。
一阵马蹄声,带兵冲进瑞王府的太傅被瑞王反围在其中,昔日走路尚且一瘸一拐的瑞王,坐在高高的马上,嘴边噙着一丝懒散笑意,“太傅带兵闯入当朝王爷府中,如此嚣张,东宫这是要造反不成?”
太傅此时终于明白,什么以身相护,什么不良于行,都是假的。
以这个借口,他娶了阁老的孙女,因此今日那道诏书才会未经东宫,直接在早朝上公之于众。
也是借此,他成了毫无威胁之人,与太子交好,甚至在东宫布下眼线。
而他身后士兵,分明是他征战西北时的部下。
——今上登基以来,唯独两次大战,一次被他收拢人心建立势力,一次被他抓住时机眼看便要大功告成。
到如今,于文于武,他一样不缺。
而此时,那诏书是真是假,早已不再重要。
可纵然朝廷认下诏书,只要太子并无差错,皇上棺椁未到,他也不敢将太子如何。
偏偏此时,自己带兵冲进瑞王府,此举无异于将杀太子的刀亲自递到他的手中。
论心机谋略,太子与他确实云泥之别,输的当真并不冤枉。
可即便如此,太傅仍旧极力要将太子摘出来,“今日来此,乃是我一人所为,与”
他话未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喉咙被箭矢射穿,开口只余嗬嗬之声。
秦焕一夹马腹,“擅闯王府的贼人已经伏诛,众儿郎随我,去将幕后主使一并擒来!”
众将士齐声应和,震雷般的马蹄声转而向东宫行去。
东宫府兵数百,将太子护卫其中。
太子看着眼前那位数日前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弟弟,眼底满是痛恨。
纵然有诏书,他现今也依然是太子,已有门人带着信物去寻羽林军,旁人或许会观望,可羽林军副统领是他的舅舅。父皇从不曾想过废黜他,否则必会先撤了舅舅的副统领之职,这一点,太子比谁都清楚。只要撑过这一刻,他必要亲眼看见瑞王身首异处,才能消解心头之恨!
可秦焕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昔日神武门前,秦烈对他二哥不忍动手,可今日的秦焕箭指大哥,心中毫无波动。
太子面色大变,几个侍卫忙护在他身前。
秦焕勾唇一笑。
乱战之下,太子身前的侍卫再多,也不会比他的箭矢更多。
羽林军来的再快,也不会比他的箭快。
等到太子一死,便是父皇死而复生,自己是他唯一血脉,也无人再敢置喙。
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御林军副统领!
秦焕搭弓上箭,接连射死两名侍卫后,太子面前出现一丝空隙。
他嘴角浮现浅笑,极快地搭上一只新箭,手一松,箭矢便流星般朝太子喉咙射去。
眼见太子血溅当场,可比他箭矢更快的,是另一只箭矢。
它长啸着从侧方斜插过来,竟击中他的箭头,箭矢一偏,擦过太子肩膀,落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