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学那魔女的做派干什么。”
甚尔阖上冰箱门后,马上又拉开了上方的保鲜层,从里面掏出了罐能量饮料,轻松地用单手拧开了瓶盖。
等瓶口贴近甚尔的唇边时,他正过身和惠对视,看向身高已然节节攀高、但五官依然稚嫩的儿子。
自从今年升上国中二年级后,他长高了不少,隐约有股厚积薄发的劲头,上次体检时的数字貌似也快越过一米七了——但就算如此,这小屁孩依旧是一家三口中个头最矮的那个。
甚尔噙着笑,言简意赅地问道:
“晚饭?”
惠思忖了小片刻,像是在回忆四月一日君寻联系他时的用词。
然后,十四岁的少年眨眨眼睛,说:“不回来吃了,而且可能会在那边留宿。”
“行,那顺便去看看美代子。她昨天才打电话说想你了。”
甚尔的回话很痛快。
惠摸了下已经没有汗水的鼻梁,点头,“知道了。”
已经八十多岁的老人喜欢隔代亲。
亲近完了芽生,现在就轮到和隔隔代的惠亲近了,美代子的体格还不错,仿佛三十年前的那场疾病是发生在梦境中的,而现实中的她从不曾倒下过、依然健朗有力气。
她喜欢住在东京的老房子,于是他们一家(尤其是常常被喊去愿望屋帮忙的惠)就只好常常在节假日过去看她。
……其实和原来也没差。
只不是昔日由年少的芽生和甚尔所组成的队伍当中,增添了位年少的小惠。
甚尔对两个国中生被喊去当帮手的事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惠和虎杖悠仁打小就有很强的自主能力和独立性。而且,惠和他老妈芽生真是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去年才升上国中时,估计都没出三个月吧,因为受女生们的欢迎,而被频频找茬的惠就已经拿着根棒球棍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据说还一跃成为了学校国中部全年级的“大哥大”。
对于如此这般的发展,甚尔深有种看到了当年芽生被谣传成“极道少主”的既视感。
总之,老父亲丝毫不担心儿子的安全问题。
除此之外,当初的甚尔和芽生毕竟也都经历过这些,再加上已经彻底接手了愿望屋的四月一日君寻亦不像壹原侑子那么“缺德”和“恶趣味”,在有关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惠的事情上,也不会马虎什么——当然了,他对任何一位客人都会全力以赴。
至于那位魔女……
甚尔挑挑眉,放下手中的塑料瓶,转头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瓶早就放在那里备好的葡萄酒。
“再把这瓶酒交给侑子。”
惠默默地走上前,接过沉甸甸且价格贵重的酒瓶后,就眼都不眨地将手里的器皿塞进了十种影法术的影子里,他对此习以为常了。
因为众所周知……
被当作可移动的宝贝库储存东西,是十种影法术者所逃不开的环节——而他老妈,师走芽生还会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说“以后,你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喜欢这个功能”。
但至少现在还没有。因为对惠的术式利用最多的是他的无良老爸,这人不想使唤芽生,又觉得用丑宝后还需要擦净口水,太多此一举,于是权衡利弊下,便义无反顾地开始无下限地对儿子可劲薅羊毛。
惠:……
无耻的大人。
介于男孩与青年间的少年用绿眸对眼前的甚尔梭巡了一个来回,讲道理,他偶尔会感到困惑——比如,被妈妈选择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