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这点,她在捉弄眼前的这位甚尔才会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能忍住没再变本加厉地迫害他就已经很有良心啦。
听到她的解释,禅院甚尔的眼中便瞬即划过了一丝揣度和质疑的神情,然后凝神思考起了她话中的含义。
就在芽生觉得头发也吹得差不多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禅院甚尔终于再度开口问道:“……所以,这个就是魔女口中的多重世界?”
芽生关闭吹风机的电源、拔掉插头,有点诧异地转过头,但在与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的禅院甚尔对上视线后,她就立刻恍然想起来了什么,指曾发生在过去的某件事——国中时她因为一场噩梦而迫切地拉上甚尔去拜访愿望屋。
芽生:“哦,你也知道这个的。”
但她笑着摇摇头,将双手的食指交叉在胸前,“可惜不是哦。”
“那是什么?”
禅院甚尔更进一步,试图用拉近两人之间距离的方式,增加自己身上的压迫感……或说是,他现在不想被眼前的这个芽生肆意地牵着鼻子走。
对方在和他相处时所天然形成的那股运筹帷幄感,让他感到莫名的窝火,心底也不自主地产生了不肯服输的情绪……
毕竟她承认了自己和他所认识的芽生是同一个人不是吗?而她现在的举止、她在面对他时的亲近、她的一颦一笑与态度,不都恰恰说明了——在这个未来中,他们至少也会是恋人的关系,这么想没错吧。
禅院甚尔不想承认自己有些羡慕那个还未曾见到的、未来的自己。
那家伙凭什么就可以得到芽生的青睐?
禅院甚尔俯下身,以极其迫近的距离低头与芽生对峙,近到他能看到芽生瞳孔中仿佛被嫉妒的焰火控制的自己,能闻到从芽生发丝与呼吸间传递而来的阵阵香气。
事已至此,禅院甚尔也不想善罢甘休了,他要继续。
他咬紧战栗的牙关,不再闪烁其词地说道:“……所以说,我也可以?”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拱火成功了。
身为始作俑者的芽生感到意外……但又有些并不意外地眨眨眼睛,看着与自己鼻尖对鼻尖的少年,此刻的他们已然近在咫尺,只是……
芽生歪了下头,装傻道:“嗯?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的。”
“啊,大概我是知道的?”芽生伸出掌心,撑在对方砰砰直跳的心口处,没有用力气,单纯就像是只——因为飞累了,而选择暂时停落在那里休息的蝴蝶。
这家伙在紧张着,可能心底都已经在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懊悔了。
结果还不是纯情的要命。
如此想着的芽生耐不住地轻笑起来。
慢悠悠地说道:“或许可以?不过你真的打算做些什么吗?”
芽生毫不闪躲地直视向那双绿眸,只见上一秒还灼灼燃烧在其中的火苗已然如失去了助燃物般,逐渐熄灭了光亮。
“嘁。”
禅院甚尔不爽地咂了下舌,别扭地将头歪到了一侧。
不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被芽生吃得死死的。——这是他早在一开始就悟到的道理。
很显然即使来到未来、面对这位芽生,这个道理也同样是成立的。
已经冷静下来的禅院甚尔刚准备起身远离芽生,而他撑在椅子靠背上的长臂正要抽回时,整个人却倏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