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约国与法国在桑苏西签署和约】
【燃尽欧洲的大战终於在两年后彻底落下帷幕】
“战爭终於结束了吗。。。。。。”
在加彭的城市兰巴雷內(曾是法国赤道非洲殖民地之一,后因柏林和会成为祖国德国的殖民地)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白人男子合上报纸,抬头望向非洲无暇澄澈的天空。
他脸上写满了对这场可怖战爭终於终结的释然,也充满了对战爭留下的惨烈后果的沉重忧虑。
虽说战火真正持续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半,但这场战爭无论是规模还是破坏力,都远超欧洲歷史上任何一场战爭,在欧洲人心中留下的创伤亦更为深重。
以往被认为是欧洲最大规模战爭的拿破崙战爭,造成的伤亡数为三百五十万;而这场大战中,协约国与同盟国合计的伤亡人数逼近一千五百万。
若再想想那场歷时十二年的拿破崙战爭,如今这数字之大,简直令人窒息。
机关枪、铁丝网、飞机、坦克、毒气,以及战爭末期不分阵营席捲全球的“法兰西流感”。。。。。。这一切共同铸就了这由自詡为文明人的人类,亲手缔造出的地狱。
“阿尔贝特,你还好吗?”
“死了太多人了,海伦娜。实在是。。。。。。太多人了。”
这人,便是以“为人类服务”为信念,穷其一生在原始森林中,为被欧洲白人视作“非人”的非洲人治疗、奉献的圣者——阿尔贝特·史怀哲(ludwigphilippalbertschweitzer)。
眼前的现实令他內心痛苦不堪。
他本人,正是这场战爭的亲歷者之一。
因为,这场大火不仅席捲了欧洲,也蔓延至了遥远的亚洲与非洲。
特別是他行医的兰巴雷內,战前本是法国的殖民地。战爭爆发后不久,他便因德法交战而与妻子海伦娜一同以“敌国公民”的身份遭法国军队逮捕,强制拘禁。
所幸,这段囚禁並未持续太久。
愤怒於祖国被侵略的比属刚果军,与从德属西南非洲及喀麦隆赶来的德军,再加上遍布全球的英军,以及支援英国参战的葡萄牙安哥拉部队,一同越过法属刚果,直逼加彭。
藉此,史怀哲夫妇得以从法国军队手中解放,重返兰巴雷內。可他们也因此亲眼见证了战斗带来的惨状。
虽说史怀哲的医院因得到他的一位赞助者,汉斯·冯·乔侯爵的庇护而得以受联合军保护,但其他地方就没这么幸运了。
战场过后,非洲虽不及欧洲般被彻底燃尽,但亦有不少地区同样化为火海,无数人就此闭眼长眠。
而那些本与这场欧洲战爭毫无关係的非洲土著黑人,也在战火中被不分敌我的子弹与炮火击中、倒下。
身为医生,史怀哲不分种族、倾尽所能地拯救每一条生命,儘可能地救下更多的人,可他终究无法救下所有人。
他带著悲痛,亲手將一位又一位逝者埋入尘土。
“人类,是为了生存而活著的生命,也是渴望与其他生命共存的生命啊。。。。。。”
为什么那些自称文明人的人,会如此野蛮而残酷?
为什么人类至今仍斩不断仇恨,不断让彼此的鲜血流淌?
“但战爭已经结束了,不是吗?而且,这样的战爭。。。。。。再也不会发生了。”
真的。。。。。。如此吗?
对此,史怀哲无法轻易作答。
虽然很多人称这场战爭为“终结一切战爭的战爭”,也確实让人对战爭心生厌恶,但放眼整个人类歷史,从未有过一个真正没有战爭的时代。
“我也希望你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