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辞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昏呼呼的,可为数不多的理智告诉她:家里还有人,她俩必须避嫌!
“宝你个头啊,不许叫我宝宝。”夏初辞拍了拍她的手背,劝道:“爸妈在家呢,你还睡我房里,像什么样子,听话,乖乖回你的房间睡。”
苏依茗沉默不语,委屈巴巴地将脸埋进她的颈肩处。
夏初辞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便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装委屈,她也不忍心把人推开。只好妥协道:“行吧,真是拗不过你。堂堂一大总裁,还净是耍赖皮。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你睡这也行,但不许动手动脚的,听到没有?”
苏依茗“嗯”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后话了。
“嗯?”夏初辞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苏依茗说着又将人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怕怀里的人稍不留神便会消失似的。
夏初辞察觉到身上的人微微颤抖,心下一怔,连忙转过身来回抱住她,轻声细语道:“哪有你这样撒娇的,不过是让你回自己房里睡,生气了?”
“没有生气,只是今天见到大师,又想起那时候的事。”苏依茗闷闷道。
夏初辞了然,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吻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
“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一直都在,相信我,好不好。”
“嗯,我相信。”苏依茗的声音有些嘶哑。
亲眼目睹爱人遇难,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
夏初辞想起小助理曾说过,她消失的那些年,苏依茗一直都在接受心理干预治疗,只是自她回来后再也没看到过苏依茗看医生,也不知道现在是痊愈了,还是这人瞒着她,自个儿偷偷去看医生。
当日她想着拉那群贼人同归于尽,自以为给苏依茗开辟了一条生路,殊不知,是生路,也是死路。
那时候她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对苏依茗的心意也半分未知。牺牲自我的这种方式,对爱她的人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现在两人心意相通,只要一想到,如果有一天,苏依茗在自己眼前死去,她就难过得要死。
所以,如果当年不是续命黄瓜装神弄鬼忽悠她,骗她自己还活着,给了她一丝活着的念想,说不定苏依茗还真能干出什么傻事,来个殉情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后怕。
夏初辞决定,下次再见那个瓜婆娘,就不再为难她了。
第二日,夏初辞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一夜无梦,但腰间的酸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和羞耻。
夏初辞一手托腰,一手扶墙,双腿酸软无力,缓缓挪步至卫生间,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洗漱完。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见踪影,夏初辞咬牙切齿,捶胸懊悔,以后谁心软谁是狗!
一连几日,苏依茗都早出晚归,夏初辞连人都没见着。
若不是苏文斛也一头扎进公司,忙得昏天暗地的,夏初辞都要以为苏依茗是不是在躲着她了。
毕竟自己那晚可是被折腾得够呛,事后还要被人挑剔,说什么如果她练练瑜伽,柔韧性会更好。
夏初辞对此嗤之以鼻:想得美!有胆子你就去找柔韧性好的,哼。
不过,这几日夏初辞也没闲着,自那日她无意间看到楚茜吃药,得知自家母上大人生病后,便整天跟在妈妈身边嘘寒问暖,细心照顾。
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楚茜好笑道:“人老了,难免会有个病痛,又不是什么绝症,慢慢养着就是了,你慌什么。”
原来半年前,楚茜在国外被诊断出缺血性脑血管病,怕孩子们担心,没告诉任何人,一直在国外治疗,等病情稳定后才回国的。
虽说现在病情是稳定下来了,但夏初辞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要知道这种疾病一旦发作,救治不及时的话,轻则瘫痪,重则身亡。
这怎么能让人放下心来呢。
“妈妈,我不慌,我只是好久没见你,就想腻在你身边。怎么,你嫌我烦了嘛”夏初辞头枕在楚茜的大腿上,撒着娇逗她开心。
“怎么会嫌你烦,你能陪在我身边,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依茗那孩子从小就独立,不爱跟父母撒娇,我呀,天天盼着有你这么个乖宝宝粘在身边才好呢。”
楚茜捋了捋夏初辞的发丝,纵容贴心小棉袄在自己怀里肆意蹭蹭,二十多年来难得有这样属于母女间的温馨时光。
这日,夏初辞陪着楚茜到医院复诊,医院人多,取完药已经是午后,一天中太阳最猛的时候,夏初辞连忙把人扶上车。
她刚绕道车的另一侧,才打开车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喂,你慢点,我的腿都流血了”
夏初辞回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人,扶着另一个更加眼熟的女人,朝门诊部一瘸一拐地走去。
夏初辞不动声色,俯身透过车窗和楚茜说:“妈妈,我刚刚看到一个朋友,你先回家休息,我去看看。”
楚茜不疑有他,嘱咐两句便让司机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