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啊!好想再做一次这种梦!
李观棋脸色一黑,亏他还一直担心她醒不过来。
“八哥,你知道我梦到什么了吗。”唐馨的双眼亮晶晶的,激动地喊道,“我梦到——”
她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兴奋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慢慢变成困惑,歪着脑袋。
“啊咧,我梦到啥来着?”
唐馨使劲挠头,眉头紧锁,说来奇怪,她在醒来的那一瞬间,还清晰记得梦里的一切,可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忘了就忘了吧。”李观棋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低声安慰道,“反正,不过是梦。”
忘了也好。
他垂下眼,遮住其中的复杂情绪。
“说得也是,”唐馨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把梦的内容抛到脑后,转而关心起更现实的问题,“我们睡多久了……”
“两个月。”
“两个月?!”唐馨音量陡然拔高,猛地坐直身体,“我们积分不是要垫底了?!”
这一刻,什么大梦初醒的茫然,什么劫后余生的恍惚,全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作势就要下床:“不行,我得去接任务了!”
“你给我躺下!”露莉压抑着怒火低斥,一把将唐馨按回床上,随后一顿念叨不停。
念叨大多都是医嘱,露莉念得像背书,她刚上岗当护士一个月,很多事也不懂。
唐馨被训得脑袋一点一点,嘴里小声地应着“哦”、“晓得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观棋在一旁看着,听着,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
被子下,他的手正来回摩挲着一个冰冷的东西。
那东西入手沉甸,触感光滑,带着金属特有的坚硬与冰冷,他用拇指的指腹反复感受着它的轮廓,那是一个完美的球体,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纹路。
这是在地震那会,白纸在意识消散前,用尽最后力气塞进他手里的东西。
一个金属眼球。
观众的楔子。
楔子,一种携带大量时针信息素的物品,植入体内后,精神将与该时针连接,获得一部分该时针的能力,常被时针用来控制名下的分针。
新的一天,清晨。
阳光穿过营房的窄窗,在地面投下亮斑。
李观棋换上久违的黑色训练服,来到喧闹的训练场,四周的哥们看见他,投来的目光混杂着诧异和打量,一脸‘哥们你谁啊’的神情。
两个月的空白,足以让一个人的存在感被稀释。
不远处的夏生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没有像梦里那样过来搭话。
助教拿着负重背心走上前,往李观棋身上套:“十公斤,看看感觉。”
“有不适就说,别硬撑。”严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可能是见李观棋大‘病’初愈,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温柔。
人一旦虚弱过,总会理所当然地收获怜悯。
“还行。”李观棋活动一下肩膀,语气平静,“没有不适。”
“全体都有!”严狼洪亮的声音响彻训练场,“负重十公斤,三公里越野跑!准备——”
追捕是拘灵司探员的核心技能之一,这项所谓的“热身”,在每个训练生心里,都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每日测试,关乎排名,更关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