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划破压抑的空气。
李观棋朝天鸣枪,枪口冒着青烟,他沉声喝道:“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这里。”
可诡异的是,流民们听到枪声,只是浑身一颤,却没有一个人移动脚步,反而下意识地向后缩,怀里护着面包,生怕这两个闯入者抢走他们手里的食物。
那分发食物的黑袍教徒,面对枪口,没有丝毫慌乱。
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脸看不真切,声音却出奇地温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怜悯。
“不要怕,我们是神的孩子。”
“他们是权力的走狗,是秩序的爪牙,他们见不得我们安好,见不得我们得到神的庇护。”
这番话,如同魔咒,让本就犹豫的流民们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们看向李观棋两人的目光,从恐惧,慢慢转变为敌意和憎恨。
“杂碎!你在乱说什么!”月岛千鹤牙关紧咬,握着刀柄指着教徒,她从未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之人。
黑袍教徒没有理会她,轻抚流民的脑袋:“他们来,是为了夺走我们最后的希望,让我们永生永世在牢笼中当奴隶。”
“他们,该死……”
话音一落,流民们浑浊的眼球猛地凸出,瞳孔骤然放大,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表情变得狰狞而呆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步步地,朝李观棋两人逼近。
月岛千鹤的愤怒被彻底点燃,指着那黑袍教徒厉声辩驳,“醒醒!他们才是害你们的人!”
可这番话,如同石沉大海。
“你们……该死!”
发狂的流民们再也听不进任何话,嘶吼着,疯了一样扑上来。
混乱的声浪涌来,李观棋却感觉很安静,他看着那些疯狂的脸,看着黑袍教徒兜帽下那得意的微笑,脑海里,想起楚禅和白术的话。
“任务。任务不包含救援。”
“做好心理准备。”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褪去,变得冰冷。
手臂缓缓抬起,抬得很慢,很慢,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那支漆黑的实弹枪,像是他手臂的延伸,精准地指向人群。
砰!
一声枪响,在废墟里炸开。
最前方一个流民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溅身后人一脸,那具无头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没有尖叫声。
那些被血溅一脸的流民只是恐惧地停下脚步,没有一个人退后,依旧有人嘶吼着,准备再次冲上来。
砰!
李观棋面无表情地开出第二枪,又一个冲在最前的流民被精准爆头。
发狂的人群再次止步,但依旧没有退。
“李桑。”月岛千鹤惊骇地看着李观棋。
李观棋没有一句解释,向前踏出一步,枪口稳稳地对准最前排一个瑟瑟发抖的流民。
冰冷的目光,直直对上那双充满恐惧与疯狂的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
一秒。
两秒。
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