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抓回来到现在,她一直没睡。
想了一整夜,也大概想明白了一些事。
譬如,亚罗正好出现在登机口绝对不是巧合,而是一直在暗中跟着她。
亚罗是周寅坤身边的人,所以周寅坤对此一定是知道的。
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派人暗中盯着她的?
最坏的情况是,他从头到尾全都知道。
那么她是如何变更监护权、如何申请出国留学、又是如何搅乱戈贡村躲上车、还故意留着灯假装屋里有人……他全都一清二楚。
清楚这一切都是她有意而为。
夏夏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已经知道所有细节,那她要是编瞎话,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可若什么都不说,也会死得极痛苦吧……
偏偏越紧张脑子就越一片空白,她既编不出合理解释,更编不出求饶软话。
人也僵在墙角不肯过去。
“周夏夏。”
周寅坤瞧着她,“叫你过来听不见?”
夏夏当然听得见。
焦虑和恐惧在几秒间汹涌而来又汹涌而去。
从满是期冀的自由新生活,到满是遗憾地死在这里,中间仅差了那么一小步,那跨入登机口的一小步。
但,她真的尽力了。
女孩脚下渐渐不那么僵硬。
但走向死亡的每一步,仍是艰难而沉重的。
直至离他还有两步时,夏夏停下。
豆大的眼泪在她垂眸瞬间滚落,砸在地上啪的一声。
“……”
周寅坤看了眼地上,又抬眸看她。
进来半天了,不解释不求饶,现在还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他想起句中国古话,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死兔不怕开水烫。
周寅坤朝旁边偏了偏头,问:“买这个干什么?”
闻言,夏夏才抬眸看过去。
看见他手边盒子上的品牌标志,女孩才反应过来里面装着什么。
她没想到打火机这么快就到了他手里,看见比原来还要便宜的打火机,他只怕火更大了吧……
“因为,上次在英国你说想要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