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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卧底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尤其是在赤刃这样的地方，他必须时刻小心，万般谨慎，脸上一直带着面具，紧绷的心弦一直紧绷，让他不得不从自己的面部表情来调节。

他需要笑，用这种方式缓解压力，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

直到苏姚出现，那根绷了太久的心弦才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压抑的精神也得以喘息。只是他分不清，这份对她的特殊在意，到底是哨兵对向导的依赖，还是别的什么。

“我想出来就出来，谁想呆在监狱啊。”苏姚没好气的说道。

谢林挑了挑眉，“这么不喜欢白塔啊？”

苏姚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没回答只是问，“到底什么时候啊。”

谢林叹了口气，“我明天要出趟任务，等我回来，就跟你联系。”

苏姚没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转头望了望四周，夜空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光都稀疏得可怜，海面在黑暗里泛着暗沉的光。

她收回目光，看向谢林：“那我们现在，就往回走吗？”

谢林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反问：“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么快就想回去？要不要留下来看日出？”

“日出？”苏姚愣了下。

“在大海上看日出，应该会很美。”谢林笑着，懒洋洋的提议。

“好！”苏姚立刻点头答应，她本来就想多看看游戏里的风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话音刚落，身下的虎鲸突然猛地跃出海面，带着两人往不远处一片露出水面的礁石滩游去，很快就将他们稳稳放在了礁石上。

虽是夏天，夜里的海边却带着几分凉意。

谢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在礁石上，然后躺了上去，看着苏姚又笑了笑，“傻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啊。”

苏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身边躺了下来，两人早就有过更亲密的接触，此刻这点距离倒不算什么。

躺在沙滩上，头顶是漫天繁星，时不时还有流星划过，苏姚的心情难得彻底放松下来。旁边的谢林把手枕在脑后，也难得安静，只有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空气里静得很，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谢林两个人。

可这份平静却让苏姚心里突然慌了一下，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苏姚的脑海——这一切都是游戏，是虚拟的数据，全是假的。

那股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苏姚突然伸手抓住谢林的手，力道大得几乎用指甲掐进他的皮肉里，她急声问：“疼吗？”

谢林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反问：“你说呢？”

苏姚松开手，脸上那股怅然若失的神情，落进谢林眼里。

“怎么了？”他坐起身，看着苏姚。

苏姚摇头，重新仰面躺回沙滩上，目光落在漫天繁星上，叹息道：“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我眼前看到这一切是真的。”

谢林没听懂她的话，抬手轻轻转了转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视线扫过苏姚泛红的眼眶，他眉头瞬间拧起，语气关切：“怎么回事？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了这是？”

苏姚看着近在咫尺的哨兵的脸，以及眼中的担忧，心脏忽然被揪了一下，她又想到了刚才与其他哨兵通话的场景。

这些人的思念，担忧都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足以调动苏姚情绪的纯粹的感情。

苏姚又想到了系统给出的回复，“世界的真实与否，取决于您自身的参与程度与您的认知，当您认定游戏世界真实，它便拥有打动您的真实力量；若您视其为虚构，它也会是一段精彩的虚构体验。”

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以自己的思想吗？

喂……”见苏姚眼神发愣、明显在放空，谢林抬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苏姚回神，视线重新落回谢林脸上，年轻哨兵的脸上已没了往日的笑意，只剩满满的担忧，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苏姚的手不由的抚摸上了谢林的脸，她轻轻道：“我希望你是真的，是真实的人。”

谢林一愣，接着脸上的担忧更甚，他将手心放在了苏姚的额头上，“你没发烧吧。”

谢林很担心，苏姚怎么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

苏姚无奈又有些窘迫，刚刚确实冲动了。她轻轻拨开谢林的手，嗔道：“你才发烧了呢，我好得很。”

谢林也松了口气。触到的温度正常，而且按常理说，哨兵和向导的体质本就远超常人，极少会生病。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真的？我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吗？”谢林又问，感觉今天的苏姚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