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版号寒冬,很多国内电竞人都“耐得住寂寞”,只有Execut2走了出去。
……
展台拍完之后就要拆掉,郁思白懒得明天再来一趟,索性现在就动手去拆。
刚咔哒掰了一块泡沫板下来,就听季闻则道。
“歇一会儿吧。”他说,“我跟你聊聊天?”
郁思白手上动作一顿,长长呼出一口气,答应了。
“去楼上吧,二层有块天台,透透气。”
他给看门的工作人员看了自己设计师的工作证,推开了天台的门。
天台空空荡荡,郁思白才发现自己把板子也夹在臂弯里扛过来了,环顾四周,索性把展板扣到地上,直接席地而坐。
季闻则也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天台没有灯光,晚风无形,勾勒不出谁的神色,谁也看不见谁。
展板不够大,两人之间只隔了似有若无的几厘米。
“你想听听七年前的事吗?”季闻则问,“关于退役的事。”
郁思白还在调整姿势,闻言一怔,讷讷:“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车祸伤退……”
季闻则眉眼微敛,温和的笑容里忽然带了歉意。
他在郁思白惊诧的视线里,摇了摇头。
“如果是就好了。”顿了片刻,他重新开口。
“就从回国的时候说吧。”
“当年赛区成立,我签了ICG回国。那时候觉得是双喜临门的,因为回来之后我妈告诉我,她和我爸终于要离婚了。”
快三十岁的男人说出这些时候,神情显得生疏,他微微蹙着眉,嘴角却还要习惯性挂着笑。
再谈起这些,他的悲喜都不甚明显,只剩无奈。
夜风吹过,郁思白忽然觉得有点冷,抿了抿唇,往他的方向靠了一些,和他的胳膊贴住,隔着薄薄的布料安静交换着体温。
“他们是典型的商业联姻,从始至终都没有感情,离婚也是迟早的事。我那时候不管公司,只知道挺开心的,还主动载我妈去民政局。”
“路上我开的不快,跟我妈聊天,问她财产分割是否顺利,然后……”
季闻则忽然摊开左手掌心。
“砰。”
双唇相碰,他发出一个轻微的爆破音。
接着就是沉默。
“是……车祸?”郁思白嗫喏。
夜色中,季闻则忽地笑了一声。
“嗯,车祸。”他说,“但幸好我职业也不是白打的,当时反应很快,及时打了方向盘。所以只是我左手骨折,别的都称不上严重,我妈也只是擦伤和轻微脑震荡。”
“那段时间正好是启点赛开赛,我跟薛简说了一声,先随便叫个谁上来顶着,我肯定回去。”
“但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季闻则耸了耸肩。
郁思白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伤得很……严重?”
“还好。”季闻则说,“毕竟也没到粉碎性骨折的程度,以前其他项目也有类似伤势最后回归赛场的先例。所以虽然挺害怕的,但我当时也这么告诉自己,我肯定能回去。”
“那会儿真是年轻,你说的也没错,热血笨蛋。医生要上止痛,我跟防贼一样防着,怕影响以后的反应。”他失笑,“然后晚上又疼得后悔,再一觉睡醒,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接着防。”
他忽然侧头看向郁思白,周遭只有路过车流的时候,才偶尔能映亮一些,现在太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于是季闻则伸出左手,屈指在他眼角试了一下,察觉是干燥的,才放下心来,张开手掌,不轻不重地摸了摸郁思白的后脑勺。
上午还被他一句话、一个眼神就闹得跳脚的青年,现在却双手抱膝,一动不动地窝着,任他把一头碎发揉乱又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