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想。
确实有点丢人。
“我建议您在下一站把他们交给当地警察,先生。我想,他们会有更加公正的判决——哪怕只按宝石的最低价值。”
巡车警一脸漠然,哪怕面对个冻鸟儿似的妇女,瘦得皮包骨的孩子也一样。
偷窃就是偷窃。
“…生病了。”
男孩嘀咕一句,不甘心地瞪着巡车警。
他恼火自己的‘计谋’被大人察觉,眼里没有丝毫悔意——这就足够给他判更重的罪了。
巡车警玩味一笑,那张遍布伤痕的脸皱起来更显狰狞:“谁生病了?”
他问。
“我妈妈。”
“你妈妈生病了,是重病。”
“是…是…重病。”
“治不好。”
“治得好!”男孩骤然提高声调:“只要许多钱!”
“谁的钱。”巡车警淡淡道。
男孩沉默片刻:“谁的钱都行…”
巡车警声音微哑,不断向前倾的身体给了男孩更大的压迫感:
“那最好挑个有钱人偷。尤其,是个看起来赚‘好人钱’的坏人…穷人总有这个眼光。在他们眼里,只要比自己有钱的富人,每个子儿都是‘坏钱’…”
“只有自己穷的正大光明,对不对?”
有趣的是,男孩并没有被这话激怒或讲的羞愧,他异常冷静直视那双狭眸:
“钱哪有好赖,先生。我和妈妈住的那条街,常有女士施粥——穷人也杀人,也扒人妻子的衣裳——”
他说到这儿,被母亲用手拍了下后背。
顿时住了嘴。
“…我只是要钱,先生。无论谁的钱,无论好人、坏人…我要钱。”男孩咕哝几句,转向把自己艰难挤进椅子里的胖商人,不伦不类地躬身:“…我向您道歉,先生。我偷了您的宝石,还想把它藏起来…”
他又转向罗兰一侧,这才想起那伙漂亮人是‘看客’。
道歉噎在嗓子眼。
“您…赞美您的脸。”
罗兰朝他微微欠身:“你也很俊俏灵光,小先生。你不认为那条猎犬笑得比车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快乐吗?”
男孩眼睛一亮,想要接话,又被母亲拍了一巴掌。
巡车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