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岐低了头,“就。。。好奇?”
大概得算是心血来潮,在成都待得好好的,去找霍宁也是既定的行程,脑子一热就飞拉萨去了。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跟妈妈去西藏玩儿,应该是在哪里地方狠狠地哭了一场,把她新买的小花棉袄哭得透湿。
“真是个小傻子,”戚拏云戳上风岐的额头,“你要是来问妈妈不就好了?”
风岐这才知道,她连路线和交通工具都出了错,她是在进藏绿皮火车上的某一段站在车厢连接处哭的。
戚拏云同样感慨,那时候手机里还没有地图软件,具体位置无从得知,她只记得风岐抬起玉雪粉嫩的一张脸,指着外面对她说:“妈妈,这昆仑山看着也不高啊。。。”
要不是风岐现下承认,她还当风岐那时是有什么别的心事。
她没有继续卖关子,“是天阔的表哥周辽。”
“啊?”风岐惊呆了。
楚天阔是戚拏云已故男友邹云升的女儿。
据楚天阔说,周辽在拉萨被人偷了钱包,追小偷追了一路,最后还是靠一个女孩儿拦下的。
自此之后,周辽对这个女孩儿念念不忘,而那天还有人给他算过姻缘,说人他已经遇见了,能不能把握住,就得靠他自己了。
“哈?”风岐揉了揉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她依稀想起来那天的情形,人到了贡嘎机场,登机口坐了很久都没能起飞。
四月天,理论上风不比二三月,但还是被取消了航班。她带着一头火自机场又坐了一个小时大巴回市区,在巷子里横着箱子坐下时没掌握好力度,一屁股下去把箱子坐裂了。
起先这件事戚拏云本是打算下周和风岐提的,周辽现下在给自己外公——一位很著名的物理学家整理自传,前些时日在老家发现了一沓他与叶惟之间的书信,想把这部分书信放入自传内容。
“什么?”风岐叫得嗓子都哑了,“妈,你在说啥?”周辽的阿公不就是楚天阔爷爷吗?这就是。。。阿婆过去的那个男朋友?
戚拏云深深叹了口气,她也猜到叶惟从来没有跟风岐说过。
书信的发表需要本人同意,现在叶惟离世,那么肯定要和她们商量,所以先前楚天阔带周辽来拜访过她一次。
她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邹云升的父亲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也没有交往过其他女性,离开苏州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机缘巧合下收养了邹守明和邹云升姐弟,十多年前跟着邹守明和周辽母子去了美国,一直到去世都没有再回来。
但风岐才是叶惟指定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这件事该由风岐来拿主意。
“不行。”涉及到真人的书信,如果要加入书中出版,必须要从她这里获得书面同意,否则她可以追究对方侵犯名誉权与隐私权。不仅是书信,如果正文内容里要带上阿婆的信息,也需要进行模糊化处理,她依旧保有追究责任的权利。
看着风岐原本垮在沙发上现下登时挺直身子像只硬刺全都立起来的刺猬,戚拏云笑道:“好了好了,妈妈就是和你说一下这件事。人家也是客客气气来商量的,知道规矩。”
“妈妈,你看啊,我是这样想的。。。”
一口回绝是自保本能,现在想想人家有这个想法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祖孙关系好,替老人完成遗愿很正常。
自传嘛,无外乎学业、工作和家庭这几部分。但是这如果发出去了,万一引起讨论,那就是不可控的了。
对阿婆、对妈妈还有她自己会带来未知的结果,她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这种未知。
最根本的还是阿婆的意愿,如果阿婆在世的时候和她明确提起过邹爷爷并且表达过想法,她会找擅长出版法的律师讨论一下。
但是阿婆没有。
“反正我现在的想法是不允许他带阿婆的相关信息,”风岐拧了眉头,“妈妈,我跟他谈吧,嗯。。。不过这两天不行,我还得再想想要怎么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