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公园范围内做种质资源调查的学生相对来说稍安全一些,他们开走了另外一辆车。
留在会议室里的两个学生已经从群聊里看到了应柏发出的消息,现在也都到了大堂,提起森林公园里的五个人已经在汇合。
他们今天本是一天的外业,原本都是带上了午饭出去的。他们上午是分在两边的,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各自找了条溪水边坐着啃馍馍配榨菜,两人的那组啃到一半下起了雨,三人的那组倒没下雨,但发觉溪水有点不对劲,多上了个心,提出先远离。比应柏在群里示警恰好早了一分钟,见他开了口,自然赶紧往车的方向跑。
霍宁略松了口气,毕竟这群学生就占去了目前客人的快一半。她想想反倒是不太放心应柏,给他去了条消息:“你别又不要命,管好你的人就行,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大约过了十分钟,连个打电话的活儿都没被分派到的风岐倚在廊下木柱上,正听两个从森林公园回来的客人在跟霍宁说话。说是公园里面大喇叭已经喊起来了,正在通知游客撤离,大门口也劝返。
“怎么样?”等他们离开,风岐问霍宁。
“除了应柏那儿,”剩下的要么在民宿里,要么在镇上,“还有俩在回来路上了。”
她对外抬了抬下巴,“他们去得深。。。”说是公园,但和城里的公园不是一个概念,从大门到最深的地方开车也得要一个多靠两个小时。
另一辆车是罗研在开,所以情况霍宁也只能从留在这儿做内业的两个学生口中得知,罗研他们预计四十分钟内能回来。
但是应柏那儿,她听到了一段他发在群里的语音,是在说:“找地势高的地方,不要抄那条近路,我还有十分钟到停车场,保持联系。”
霍宁给她解释了下那条近路——算是楚木河的分支,即便是丰水期也就一点点,踩着石头过脚都不会湿的那种。
“这两天雨下太多了。。。”霍宁叹息道,山中有四季,也不是天气预报就一定准的。
前几个视频里只能看出来山道某段塌了半边,好笑的是,这种时候还有人下车吵架,吵得她都懒得看完。
后面的几段短的就不是同一段山道了,山上在往山道上淌水,有散落一地的石头。
见风岐倚在木柱上一直没再作声,霍宁看向她低头对着的手机屏幕,是个群的成员列表,应柏赫然在内,大概在倒数第五排的前半位置,她疑惑出声:“这啥?”向上看,风岐也在群里,第一排第三个。
风岐退回上一页,霍宁一惊,那是相逢书店的群聊。
熄灭屏幕,风岐笑了笑:“我暂时放下跟他的私人恩怨。”
福州和上海都对得上,但是苏州那两天也很明显,她后来是意识到张意说的那位“高高大大、说话也和气”的客人应该不是周辽的,周辽那时候不知道她是谁,只是把她当做阿婆的孙女看待,既然她已经拒绝了会面,他也知道去墓园分前后,又怎么会去店里还看完了一整场电影?
张意的眼光可不算低,在她口中能到这种地步的,一年也没几个。
她是不想再莫名其妙冒一个人出来了,光天天操心秦思勉被不被坑她就已经耗去了大半心力。
听着身后几个客人和家人报平安或是求安慰的电话,她打开和戚拏云的对话框,打下了一行字:“妈妈,你把天阔姐姐的微信和电话发我一下,我有空找她玩儿啊。”
“你要干啥?”霍宁又是一愣。
风岐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她昨晚就想干了,但迟迟拿不定主意,“先放着吧,”她没打算现在加,但得有,“我再想想。”
半小时后,风岐依旧站在原地,霍宁来回几次,那群学生已经挂上了群语音,罗研他们上了车就进了语音,现在已经快到森林公园大门了,而应柏那头,因为都在室外,他们互相需要通讯,所以没有人进去。
他们那儿到了停车场下车还得走不少路,但是等上了车其实也就二十分钟内的车程。
又过了十分钟,当罗研的车停入院子里时,应柏那头的一个师弟进了群聊:“上车了上车了。”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霍宁看着风岐重新打开了手机,久久盯着屏幕上楚天阔的微信名片。
惊雷阵阵,这里的雨是从二十分钟前开始下的,天色也早暗了下来。
风岐听着他们跑到近前,不停地说着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添加好友的申请里打上了这样一段话:“天阔姐姐,我是风岐,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很抱歉上一次临时毁约,我最近在达瓦,可能过段时间会去北京,到时候可以找你玩儿吗?”
消息发出后,风岐仰起脸,静静看着这场瓢泼大雨。
霍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却见一个戴着耳机的学生忽地一抖,神情有些惊恐。
她忙示意他外放,一道进了会议室,就听对面一声惊呼:“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