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青女算是一群人,万一赤帝也是一群人呢?
人可能短短几年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风岐不会因为阿定自己小时候带自己玩就放心下来,无论怎么说,秦思勉和她相较于阿定还是要亲近许多的。
秦思勉天天琢磨青女,那琢磨着琢磨着跟阿定遇上了,万一被阿定给吃了呢?
他现在就像个咬饵的大头傻子鱼。
“阿定她到底。。。”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霍宁微微叹了口气:“人肯定是好人,少胡思乱想的。”
因为长大后学习工作的地点和性质相差巨大,霍宁和阿定渐行渐远,两人重新开始联络,是几年前霍宁的民宿还没对外开放的时候。
那时候霍宁在镇上买东西,恰巧遇到阿定和外奶奶一道,霍宁说:“这老太太走路,比咱俩看着都精神。”
“她爹妈。。。”霍宁苦笑一声,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的一双父母无法沟通,但无论怎么说,至少人都还在。阿定的父母很早就去外打工,父亲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如果及时治疗,并不是死路一条。但包工头不仅逃避工伤认定,连本该给的工资也拖欠,最后阿定母亲去讨要说法的时候,才发现连合同都是造假的。阿定的父亲是被硬生生拖死的,她的母亲在那之后不久也染病去世了。
家里缺了两个壮劳力,阿定初二就辍学了,霍宁对风岐笑了,“你肯定想象不到,九年义务教育也有辍学的吧?”
风岐沉默着点点头,见世面不是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而是要论“种”,要看不同的类型。
人人都被困在茧房中,无论内外部条件都可能会遮蔽人的视线。
就像和霍宁成为朋友之前,她也偏执地认为,纹身的人都是不学好的,这句话她甚至当着霍宁的面说过。
屋漏偏逢连夜雨,阿定辍学一年,有天晚上从地里回家,撞见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偷,她大叫出声,但邻居没听到,人也被小偷绑去老远。
“山里头,”她叹了口气,“你们城里人有时候会说啥,开发旅游破坏原来的生态环境,你们看不到什么原生态的东西了,对吧?其实吧。。。好歹现在,赤月山里肯定藏不了多少杀人犯了。”
风岐只能点头,她和霍宁很多想法都不大一样,过去霍宁也当面骂过她高高在上眼高于顶,不知人间疾苦,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她过一样的日子。
阿定命不该绝,又或许是老天见她太过可怜,勉强开了眼,那个夜晚,小偷因为不熟悉地形,一脚踩了空,滚了下去,阿定这才逃过一劫。
阿定断了一条腿,疼醒时那人已经没了踪迹。但那人后来还回来过一次,风岐浑身寒毛直竖,“不是,赶尽杀绝吗?”
霍宁摇摇头:“不知道啊。”
“哎万一秦思勉跟阿定。。。”凡事往好处想,万一就是缘分呢。
不说男女朋友,朋友里面有个医生,总归是件大好事。
“秦思勉刚才。。。”电话里头支支吾吾的,但她听得出来,秦思勉是在打听她的“男朋友”。
风岐揉了揉眉心,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
“哎,咱不说别的,应柏是赤帝肯定没跑了。”罗研说过,应柏活着就跟赎罪似的,那他这专业,的确符合赤帝四处放火的前情。
风岐“嘶”了一声,霍宁给她的理由让她不由得去琢磨自个儿上辈子干啥了现在这么倒霉,她赶忙转移话题,同样是之前算是直觉的东西,“秦思勉像个报信的你发现没?”
霍宁也觉得秦思勉的位置大抵就在这儿了。
“但是现在。。。”风岐有些懊恼,刚才在上面手贱顺着应柏的名字继续看他的论文做什么,“我真有点儿搞不懂这几个人了。。。”
“咋了?”
“就。。。”她在应柏一篇两年前的论文上看到了周辽名字的拼音。
如果是寻常看到一个共一和一个第二通讯,她会觉得托关系挂上的两人互不相识都有可能。
可她就是觉得那恐怕真就是周辽,但是想要确认,还得对单位,两年前的文章,那么周辽那个时候还在美国,她还得找途径获取他的受教育经历,万一又挖出别的什么来呢?万一翻着周辽的论文看到的别的两座山呢?
她没有去确认,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周辽会有种熟悉感。
她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霍宁:“他俩认识。”
关键还是风岐去拉萨这趟,到底挖出了谁。
“昨晚。。。”她刚吐出两个字,手机里进了一条应柏的消息,是在问她,如果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他想拒绝该怎么做。
风岐一把抢过手机,编辑了半天,从遗传病到功能障碍再到基因缺陷,最后一字字删除,发过去四个字:“说你已婚。”
这什么鬼问题还要拿出来问人,手机里没有搜索引擎吗?
见应柏还在那儿“正在输入中”,风岐索性给他回了条语音:“请你也不要打扰霍宁,要求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