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应当也是跟着她这个所谓的爹赴宴了,不过人皇一年设八百个宴,她就算是个天才,估计也想不起来这场宴到底因何而设。
“明珠满岁礼。”
人皇背着手远远地看着过去的一切,心中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是修行之人,寿命比常人长太多了,他对时间流逝从来没有什么确切的感受,不过是年年复年年地进行着同样的事,看一样的景,念同一个人。
原来人这一生,有太多太多的欲语还休。
林楚楚不想去纠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也不是她敢纠结的事情。
她纠结的是,这到底是谁的镜?
他们又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入镜?
这个镜中的人实在太多,又是在宴会之上,谁的视角呈现出来的都会是大差不离,恐怕很难从这个宴会之上确认镜主的身份。
“陛下,这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
林楚楚打着哈欠一脸疲惫地发问,镜中世界完全受镜主影响,镜主在镜中的位置,决定了入镜者所能活动的范围。
意思就是,如果这宴会结束不了,她也没有办法去到镜的其他地方寻找线索。
“快了。”
他的一句“快了”,林楚楚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昏昏欲睡之际,眼前景象又快速变化着,待天地恢复旋转,几人已然到了一间四下溢着花香的寝居内。
苏熙端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身后的小侍女兴高采烈地为她簪花。可她面上却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一双藏不住情绪的眸子中透着浓烈的悲伤。
“娘娘,陛下对您可真是偏爱得紧呢,携妃子共迎仙使还是人族第一例呢!”
迎仙使?这不是熙妃娘娘出事的当天吗?
林楚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即运转周身灵力开了阴阳眼,四处看了一遭,确认下来此处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如何?”
林楚楚觉着肯定是这镜中世界太冷了,要不然怎么进来还没多久,人皇就染上风寒了呢?说起话来都一抽一抽的。
她宁愿相信人皇是染上风寒了,也不愿意相信他是触景生情。
对自己亲生子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又怎么会有心。
或者说,她爹一心拥护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心。
“只有她们两个人,镜主必是其中之一了。”
她现在倒是想知道,他们这位人皇,希不希望这是熙妃娘娘的镜。
苏熙强颜欢笑地拉着小侍女的手,语重心长地嘱托道:“小宁,阿九从小就皮,如果哪天我。。。。。。忙得没了管他的时间,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可好?”
“还有过几个月,慕家的小丫头不是要进宫了嘛,你多关照一些——你自己在这宫中也千万要谨慎一些。。。。。。”
小侍女觉得不对劲,担忧地反握住苏熙的手,“娘娘,您是有什么心思吗?您可以跟小宁讲啊。”
“嗨——我能有什么事啊,这不快入秋了嘛,我触景生情。”
苏熙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小侍女的肩膀,语气也显雀跃。
“原来她那个时候已经预感到有人要害她了啊。”
林楚楚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您还总结上了。
熙妃一个毫无家族托举的女子,又怎么能在后宫之中独享帝王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