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温朝山当年做得干净,没有半分蛛丝马迹可循。
“没有。”他重复道。
他笑了,这笑里似是无奈,又似是嘲弄:“诬陷朝廷命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午后的太阳照亮了她的半边脸,温月惭轻轻嗯了一声。
“殿下就在外面,温大人想治我什么罪?
温朝山还要张口,温月惭却不再给他机会。她将手中木盒往前一递。
“父亲不肯认我……也罢,我今日来,也是想给父亲送上一份薄礼,聊表孝心。”她放轻了声音:“父亲亲自来拆吧?”
温朝山满腹狐疑地接过那木盒子,轻轻推开了盒盖。
刚打开一条缝,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温朝山的面色青灰,手指死死压在盒盖上。
“怎么了?父亲?”
温月惭语气里尽是关心。她伸出手,死死扣住温朝山的手腕,逼他用力。
盒盖倏然被掀开,浓郁的血腥气搅得温朝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下恶心低头看去,看到了一双切口粗糙,被糊满了血的断手。
他手一抖,盒子差点掉下去,温月惭却伸手扶住了那盒子。
“父亲不喜欢吗?”
她温声道:“这是昨晚来的其中一人的手,另一人的,父亲想看,我给父亲拿来。”
温朝山一把拉住她:“不必了……”
温月惭笑了:“本来想将二人的头献来给父亲,又怕脏了父亲的眼,只好送这双没好歹的手来了。父亲……”
她前倾:“你认得他们吗?”
温朝山抬头:“光天化日,你胆敢杀人,还敢闹到本官面前来……真以为有太子在,我就奈何不了你?”
温月惭压低了眉眼,看起来有些委屈:“看来父亲不认得他们了……”
她抖了抖袖口,一张薄纸从袖中滑落至她指尖;她将纸页抖开,举到温朝山面前:“那父亲,认不认得这东西?”
温朝山将目光移过去,脸色逐渐变得好看。
上面白字黑字,画的是他雇凶的押。
“这是我从尸体上花了好大力气搜来的,父亲可要看清楚了。”
他叹出一口气:“你要做什么?”
“我这个人,胆子小,最是怕死。”温月惭又扬起了嘴角:“母亲亡故,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家里还进了这样的坏人,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嘛。”
“父亲若是大发善心,愿意留下我,给我一条生路,我自好好待在后院,绝不生事。”
“温,月,惭。”温朝山死死盯着她:“我记得你了。”
温月惭站直了身子:“夜来霜月岂惭春。”
她笑道:“父亲记好了,女儿日日夜夜等着为您尽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