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理所当然:“不是说我在明你在暗。怎么,不打算藏拙了?”
楚葳蕤掀起马车的门帘,嘟囔:“成衣铺的事情搞定了吗就跟着我。”
“这几日就去。”
楚葳蕤有些意外,觉得这一刻他好似变回刚认识时那个书生气质更浓的沈濯,可她分明知道,沈濯的内里其实充满防备。
待李掌柜把新账本给楚葳蕤看,她便彻底忘了沈濯的事情。
这假账,太拙劣了!
舞弊三大动机:压力、机会、借口。
李掌柜接手至味楼多年,树大根深,有糊弄楚葳蕤的机会;他与某个大厨合谋,在账本中增加对方的菜品销量,既可以抽取大厨的奖金,又可以直接贪墨账上的银子。
楚葳蕤无语地“啧”了一声,左手抚额,右手将账簿推给沈濯。
沈濯曾说可以教自己看账,这记账方法明面上又是沈濯发明的,还是交给他发作吧。
沈濯接过账本翻了翻,也忍不住笑出声。
李掌柜莫名觉得受到了讥讽,却不知道为何。
“劳烦李掌柜,把汪吉叫过来。”
听到“汪吉”二字,李掌柜警铃大作,搪塞道:“姑爷,这也差不多到饭点儿了,汪吉忙着,要不,等午膳时间过去再……”
他需要时间让汪吉拎拎清楚。
沈濯笑意更深:“李掌柜说笑了,汪吉主厨的菜两天都卖不出一道,厨房缺了他,就像成衣铺缺了您一样。”
楚葳蕤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秋实在一旁真心提问:“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什么影响。”楚葳蕤将茶盏放在桌上,咯噔一声,“李掌柜,快让人去叫吧。”
汪吉一来,便被询问这几日上灶做了几次平桥豆腐。
汪吉眼珠子滴溜溜转,落在李掌柜身上。
“看我干什么,东家问你话呢。”
汪吉不确定地说:“四五次?”
李掌柜轻咳一声。
“小的记错了,仿佛是两三次。”
春桃皱眉:“一只手数得过来,这也记不清?”
楚葳蕤最不耐烦这种啰嗦场面,直接道:“汪吉,若你想要出头,光有厨艺和巧思是不够的。”
沈濯添柴:“至味楼的东家是不会变的,掌柜就不一定了。”
李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赘婿是疯了不成?一看楚葳蕤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心凉下来半截。
汪吉两只手在身上擦了擦,拱手道:“小姐、姑爷,自挂上菜牌,平桥豆腐一共被点了三十三次,起初两天少些,这两天每天都有七八桌客人点。”
李掌柜在一旁擦汗。
沈濯决定让他死个明白,指着记对外销售的那本账簿:“平桥豆腐一份二十文,松鼠鳜鱼、碧螺虾仁一份五十文,你少记了三十次平桥豆腐,换成十二次松鼠鳜鱼或者碧落虾仁,是不是。”
李掌柜不敢开口,只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