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哦了声,坐正身体。
陆京则低低地笑了声,仿佛秋夜西沉的太阳,迎接月亮升起,清辉骤亮。
“没有别的想问了?”
想起方晴好的叮嘱,进退要有度。
至于如何进,如何退,要靠天赋把握现场。
林砚右手骨节支在膝盖上,侧脸看他,没有需要再进的了,那,退吧。
“没有了,其他的看你自己良心。”
陆京则哭笑不得,忍不住抬起左手捏了捏她下颌,惹得她缩了缩下巴,别在耳后的黑发顺势落到肩前。
他别扭地用手指勾到她耳后。
林砚早已习惯这些亲昵的小动作,没拦他,反而注意到了他不算顺畅的动作。
他坐左边,她坐右边,明明用右手更方便才对。
视线落在中间的外套上,趁他不注意,掀开,男人右小臂上有个伤口,很浅,约两厘米,已经结痂。
铁证如山般证明她打电话时他真的在处理冲突。
她默然两秒,“这么小的伤口,干嘛特意盖住?”
陆京则笑,“担心你看到它无心找我算账。”
林砚抬眼看他一副我早猜到的表情,“你不觉得我无理取闹?”
男人浅笑,伸手去握她搁在腿上的手,林砚本能地翻过手背,二人十指紧扣,他说,“你可以每天这样,我很喜欢。”
“才不要。”
略带薄茧的指腹抚摸她弯曲的坚硬拇指关节,陆京则拆穿,“你嘴硬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林砚扭头瞪他。
“你生气的样子我也很喜欢。”
林砚转过头不再看他,“陆先生真是没有不喜欢的,老好人吗?”
“是,”陆京则说,“只对你。”
一颗糖融化,糖丝包裹她跳动的心脏,甜味在胸腔扩散。
嘴角多了抹上扬弧度,林砚抿嘴看向窗外,有人往天际泼了橙红颜料,挥笔晕开,烈焰在江上燃烧。
寂静车厢内,二人十指紧扣。
男人掌心滚烫,犹如白炽灯散发热量,辐射到周围环境,连带着她的掌心也热了起来。
出汗了。
粘腻湿润,林砚想抽出手,却敌不过男人故意阻挠,挣扎无果,索性放弃挣扎。反正难受的也不止她一人。
她任由他牵,任由他在电梯里接吻,任由他把自己抱上吧台,大半个月的空旷被重新填满,她闭上眼,感受思念已久的疾风骤雨。
腰陡然悬空,她双手撑在台面,无意在身后挥动,调整合适的姿势。
“啪”一声,花瓶摔进地面,泛着水光的玻璃瞬间四分五裂,林砚侧眼看去,她新买的多头江南花瓣如雪,凌乱地落了一地。
“陆京则,我的花!”
男人掰过她的脸,吻住她颤抖的睫毛,嗓音欲哑,“我的错,加倍赔你。”
……
醒来时,身侧没有人。
摸到手机,已经上午十点。
起身,低头,身上是一件白色吊带睡衣。站在洗手台前,林砚看清昨夜脖子上斑驳红痕,昨夜疯狂的暧昧与心跳重回大脑。
最后,她累得昏昏欲睡,陆京则,吃的是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