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说了两情相悦吗。”东方远航夹了自己想吃的菜:“那还有什么可问的。”
东方景明:“可是,他到底是皇帝啊。”
“我不管他是谁,我只知他现在是我儿子喜欢的人,不能欺负我儿子。”东方远航随意道:“再者,两情相悦的是你和陛下,不是我和陛下,我问多了也没用,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去处理,所以你爹我能做的就是尊重你的选择。你要是想继续当官,继续留在陛下身边,那我和你娘就留在京都陪你。你要是想走,那我们就什么也不带的,立即回江南,反正我东方家,家大业大,不缺这一处宅子和这点破东西。”
东方景明咬住了筷子,忽然间感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又咸又涩。
苏云娘见状立即拿起帕子擦拭他的眼泪:“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上了。”
东方远航没有安慰,反而骂道:“丢人现眼,不许哭了!”
然后东方景明哭的更厉害了,这顿饭也吃的乱七八糟的,但却没有人是不开心的
夜,静谧暗沉。
习惯了被霍骁拥在怀里入睡,这忽然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他一时间竟有些睡不着了,到最后叫小四点了根安神香竟然才睡着。
同样的,习惯了将东方景明揽在怀里入睡,这人忽然间不宿在身边,霍骁也辗转难眠。
于是他干脆起了床,将批改过的折子又拿出来重新批了起来。
天光逐渐翻起鱼肚,昨日告了一天病假的何有全强忍着背上的痛来当值了。
见霍骁一大早就在那里批奏折,何有全只觉陛下勤勉。
再走进一看,见年轻的皇帝满眼血丝,这哪里是勤勉,分明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赶快上前:“陛下,政事再怎么忙,也该好好休息才是。”
霍骁放下朱笔:“一夜,无事。”
话虽这样说,他的声音还是染上了倦意,哑的很。
何有全给他奉了茶:“您觉得没事,不代表真的没事,奴才以为,陛下还是要仔细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霍骁接了他的茶,没应声,直到一杯茶喝完,才又出声:“昨日你告了病假,今日可好些了?”
“谢陛下关心,”何有全将茶盏接过:“奴才已经好多了。”
“怕是不敢吧。”霍骁抬眼看他,直接戳破:“太后独创的针刑哪里是这么好受的,你的背现在应该还疼的厉害吧。”
何有全手一抖,茶盏坠地摔成两半,他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霍骁打量着他,半晌才缓缓道。
“何有全,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而你对朕这些年的尽心朕也都看在了眼里。”
“所以在此时这个关头,朕希望你仔细想一想,你以后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为太后做事,把朕的事报给她。”
“如果你不想了,朕可以给你一个继续留在御前的机会,修养三日后继续来当差。若是你还想,三日后就不要出现,朕会着人给你一笔银子,放你出宫。”
“当然,你不要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继续共事二主。”
“你以前所传的每一次消息朕都知道,只是念及你从未生过谋害之意,传的消息也无关痛痒,方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留你一命。”
何有全跪着不敢出声,连打死也不敢喘,心底却因霍骁这番恩威并施的话产生了动摇。
彼时,霍骁又说:“朕知太后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你有没有想过,真正想要救下你的不是太后,而是她身边的人?”
什么?
何有全猛的抬头:“陛下您的意思是?”
霍骁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太后当年根本就不想管你和那宫女的死活,是有人以积善积德为由,劝她将你们保了下来,你不放仔细想想那人是谁。”
何有全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的细节。
他和银兰被发现之时,太后正带着尚年幼的皇帝一起往佛堂的方向走。
而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太后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直到她旁边的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她才停下脚步,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然后把他们给要走了。
而那个人,在太后身边耳语的人,好像就是——陛下的母亲,江夫人!
何有全脸色一变。
而霍骁没在继续揪着这件事,转而道:“今日叫你的徒弟来当差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何有全天旋地转地应下,又天旋地转地走了出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