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弗雷德一脸震惊地捂住胸口,“这难道是针对我们格兰芬多自家人的内部封锁吗?太伤感情了!”
“间谍往往就潜伏在最亲近的人身边,懂不懂?”伍德头也没抬,一边帮哈利调整扫帚握把的位置,一边不以为然地回答,“这叫必要的谨慎。”
“你…等等!”乔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指向那片空无一人的看台,“一般人就算了,今天连奥莉薇都没来?!这不科学!”他看向身边的凯蒂·贝尔和艾丽娅·斯平内特,寻求认同,“对吧?周末训练,只要天气不是太糟,奥莉薇哪次缺席过?她可是我们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首席观众!”
“没错!”凯蒂小声附和,“她总坐在那里看书,训练结束还会帮我们递水壶。”
“而且她还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训练偏好。”艾丽娅补充道,语气带着点不平。
伍德终于抬起头,眉头微皱,似乎对队友们突然把话题扯到奥莉薇身上感到莫名其妙:“我和她说了啊。周日自主训练人少,她有空可以来。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理所当然,“贴公告禁止非球队成员观摩这个主意,还是她建议我的呢!在这之前我都没想起来!”
一旁的三个女队员交换了一个“没救了”的眼神。
“所以,”安吉丽娜抱着双臂,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你就直接走到奥莉薇面前,跟她说:‘因为我们要搞秘密训练保护波特这个大宝贝,所以接下来几个月,你这个看了我们五年训练的‘外人’,就别来了?’”
伍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安吉丽娜在说外星语:“只有球队成员才需要出现啊。奥莉薇她又不是队员。”他语气里的困惑是如此真实。
“可奥莉薇是自己人啊!”凯蒂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无奈,“她比某些替补队员待在场边的时间都长!”
“就是,”艾丽娅也忍不住了,“而且你难道没发现,每次训练完她递过来的南瓜汁温度都刚刚好吗?她什么时候错过?”
伍德愣住了,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挠了挠他那头被风吹得有点乱的栗色头发,嘟囔了一句:“这跟训练保密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抓紧时间,哈利,我们再来试一次那个俯冲急停!”他显然觉得这个话题远不如训练哈利重要,迅速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球场中央那个瘦小的找球手身上。
哨声再次尖锐地响起,扫帚破空声掩盖了所有的对话。安吉丽娜对着伍德专注的背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凯蒂无奈地耸耸肩,艾丽娅则拍了拍两个愤愤不平的双子。
训练间歇时段,更衣室里弥漫着汗水和泥土的味道。伍德还在兴奋地和哈利复盘刚才的几个关键动作,艾丽娅则被安吉丽娜和凯蒂拉到了一边。
“我赌一个加隆,”安吉丽娜一边擦着汗,一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看透一切的笃定,“等我们赢得魁地奇杯,木头队长抱着奖杯狂喜的时候,才会突然想起问一句:‘咦?奥莉薇呢?’”
“那我赌两个,”乔治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挂着促狭的笑,“赌他会在奥莉薇终于被那个拉文克劳的级长追走,在图书馆角落接吻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然后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巨怪一样冲过去,把场面搞得一团糟!”他模仿着伍德可能的震惊表情,引得弗雷德哈哈大笑。
凯蒂叹了口气:“你们别闹了。我觉得奥莉薇可能等不到那天了。”她的声音带着点感同身受的黯然,“她的耐心,总有用完的时候。木头他…太木头了。”
艾丽娅沉默地换着衣服,没有参与赌局。她想起公共休息室窗边,奥莉薇低头认真帮伍德检查训练清单时的侧脸,那专注的神情,和此刻更衣室里这群拿她感情打赌的喧闹,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没人赌他们俩能成吗?”弗雷德环视一圈,故作惊讶地问。
更衣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安吉丽娜撇撇嘴,凯蒂摇摇头,乔治耸耸肩。艾丽娅最终轻声说:“不是不想赌,是不敢赌。这赌局从一开始,赢面就太小了。”她的目光投向更衣室门口,仿佛能看到那个总是安静坐在看台角落的身影,此刻正抱着她的书,走向了另一个没有魁地奇喧嚣的方向。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更衣室里的喧闹渐渐平息。那个关于奥莉薇和伍德的赌局,最终无人下注。因为所有旁观者都心知肚明,在奥利弗·伍德那被魁地奇塞得满满当当的世界里,属于奥莉薇·特拉弗斯的那一小块位置,正如同深秋的落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飘远了。而那个当局者,还在球场上,对着他的“秘密武器”,吹响了下一声训练的哨音。
“……不对!重来!”伍德吹响了哨子,声音有些烦躁,“安吉丽娜,俯冲再快一点!弗雷德!乔治!掩护的时候离她再近一点!你们间隔太大了!”
他骑着扫帚降落到地面,用力抓了抓自己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扫帚柄的手感似乎有些陌生,阳光也格外刺眼,晃得他有些分心,甚至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吵闹。
“队长,你没事吧?”艾丽娅·斯平内特骑着扫帚靠近,关切地问,“你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我?我很好!”伍德立刻大声反驳,仿佛被质疑了专业态度,“是你们不够专注!我们时间不多了!再来一遍!”
他再次升空,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战术执行上,但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熟悉的看台角落。
空无一人。
今天她没来。
这个认知莫名地让他心里梗了一下。是她觉得没必要来“晒太阳”了?还是那本如尼文书终于比他的训练更有趣了?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赶出大脑。奥莉薇来不来观看训练,跟他的战术演练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对自己说。
可是,那种莫名的烦躁感却挥之不去。接下来的训练,他吹毛求疵,比平时更加严厉,弄得队员们叫苦不迭。他把自己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全部归咎于队员们的“不够专注”、“配合生疏”以及“今天扫帚的手感好像有点不对”和“这该死的阳光太刺眼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种如同棋盘上缺失了一枚重要棋子的不对劲感觉,并非来自外部环境,而是源于那个固定看台座位上的空缺。
那个空缺,属于一个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背景一样理所当然存在的女孩。
他习惯了她的存在,重视她的存在,甚至依赖这种存在所带来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定感。他只是还不知道,这种习惯、这种重视、这种依赖,还有一个更为确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