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雨安立马又改口让那人把所有好酒好菜都招待上来,期间,画舫其他人不禁瞥来目光,可因为瞧不见苏云玉这贵客模样,又不再感兴趣了。
刚吩咐下去没有多久,几个下人就呼啦呼啦端来好些菜布置在长桌上,一阵阵扑面的香气惹得苏云玉差点流口水。
上一次,在笙箫醉凤楼,那么一大桌的好菜,就因为龙傲天的到来,愣是一口也没来得及吃。
这一次,他势要夺回之前的耻辱!
于是晏雨安还没来得及一一介绍,就看见苏云玉已经拿起筷子囫囵吞枣了。
“……”晏雨安愣了愣,连忙猜测这位高人莫不是饿了很久?一想到他这般天姿绝色之人,竟然还是饿着肚子,顿时心疼得两眼汪汪。
故而苏云玉吃了几口后没有听见晏雨安说话声,正奇怪呢,抬头一看,就见晏雨安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
莫非是心疼了?
苏云玉若有所思,从空间里拿出一袋上品灵石放在桌子上,道:
“给你饭钱。”
“不不不,”晏雨安连忙推脱,为了让苏云玉饱餐一顿,又吩咐下人把什么珍奇水果,甜品食补,通通端上来。
此举深得苏云玉的心,因此在晏雨安拿来好酒要敬他一杯时,苏云玉一时之间惬意,就同意与他小酌一二。
反正他现在自由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不醉一场,怎能说得出痛快?
接过晏雨安满饮递来的金樽,心想这还真是“金樽不下”,他有些明悟了这个名字的意思。
满饮而下后,一股桂花清淡的芳香满齿留香,苏云玉略微讶异,这酒竟然如此清新,看起来不是竺芙那等烈酒。
如此一来,苏云玉更加放心了,伴随着许许多多的菜肴连连端上来,他高兴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酒酣耳热之际,越发觉得欢愉。
可不知为何,这欢愉中,又因着没有什么人让他放心能说说话,竟然又觉得无比的落寞,好像少了什么。
一杯杯喝下去,身体逐渐滚烫,神思也逐渐混乱,以至于苏云玉还没反应过来,这酒只是喝起来清新,实则后劲一点也不小。
可是当知道的时候已迟了,苏云玉醉的熏熏然,虽说灌他酒的也已经熏熏然了,但失了意识,对周遭环境的敏锐度也直线下降。
因此连画舫中的欢声笑语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什么时候走进来一道脚步声,都没有察觉,还在抱着金樽痴痴乐。
约莫五分钟前,本来还是一片欢乐,直到画舫外的甲板上传来侍卫的痛嚎,伴随着血腥气一直蔓延进里面,有人察觉出了不对。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几乎让人动弹不得的威压,如同扣过来的钟罩压来,长靴踩在白玉光泽地面上发出的声音,清晰逼近,珠箔掀开,一声玄黑的人走了进来。
画舫中一片寂静,本来的吹拉弹唱戛然而止,这些人都面露惊恐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并且心中十分清晰,那侍卫怕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只是,他们都纳罕无比,修仙界什么时候有人有如此强大的威压,再看这人神情冷冽,眉目极深,尤其是眉心火焰纹乖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片寂静中,苏云玉和晏雨安两个人醉的大梦酩酊,愣是把威压当成鬼压床,尤其是晏雨安,迷迷糊糊的招呼下人:
“快,再拿酒过来,我要和高人喝得痛快。”
苏云玉抱着金樽,醉的话语都听不清楚了,只是觉得浑身怎么这么如芒在背,奇怪,难不成这酒里有毒?
在这样诡异的情景里,那道黑色身影眸光睨了过来,看到晏雨安时尚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看到那却雀纹面具后,浑身一冷,低低笑了两声:
“原来你在这逍遥快活……”
话语压得极低,没有人听得清,只是那威压却如突然狂暴的劲风般,在场之人除了那两个大醉不起的,俱是唇角渗血,其中有人愤懑不平,强忍着威压,断断续续问:
“你……是谁?”
“……”
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萧疏影只是冷眼看着,看着在角落那一桌醉的不轻的苏云玉,他面具下的冷白面容已经红如粉杏,浑身说不出的惬意。
当自己看到那满地灰烬时,他恐慌过这个人是不是死了,当自己完全联系不到灵气时,他害怕真的再也看不到师尊了。
他在整个神州施展寻觅的法阵,一片片一城城的搜寻,忽略了白天和皓月,如今看到苏云玉安然无恙,除了松了口气,心底还卷起滔天的狠戾寒恼。
为什么可以毫无负担地就这么离开他,为什么他心如死灰遍地寻找时,这个人却在画舫里寻欢作乐。
难道真的一点喜欢也没有,难道所谓的无情道反噬,通通全部都是骗局幌子!
“师尊……”萧疏影喃喃了一句,将腰间骨鞭抽出,他摩挲过锋利的刀刃,任由刮开自己指腹,一滴滴血滑落,就这样,他踩着血向苏云玉走去。
空气如同凝结成了冰块,苏云玉这会也察觉到了怪异,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大事不妙的感觉,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