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它俯衝而下时,锋利的爪子都会在岩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但无论它如何盘旋、俯衝,那双冰冷的鹰眼始终死死盯著山顶——
在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被沉重的锁链禁錮在悬崖边缘。
普罗米修斯!
这位泰坦神祇的四肢被永远不会被挣脱的铁链贯穿,牢牢钉在岩壁上。
他的胸膛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是巨鹰每日啄食肝臟留下的痕跡。
儘管他身为不死神明,伤口会在夜晚不断癒合,但每一次癒合后,又会被再次撕裂。
鲜血顺著他的身躯流淌,在冰冷的岩石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这一幕尽数被山前的三人收入眼中。
赫拉克勒斯抖落皮帽上的积雪,仰头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巔。
那头巨鹰在铅灰色的云层中时隱时现,每一次俯衝都带起刺耳的尖啸。他刚要迈步上前
一只温热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师?”赫拉克勒斯回头,眼中带著不解。
喀戎没有看他。
这位半人马智者的目光越过风雪,落在山顶那个被锁链贯穿的身影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穿透了千年的时光:“赫拉克勒斯,我明白了。”
“什么?”赫拉克勒斯愈发的疑惑了。
喀戎终於收回视线。
那张因蛇毒而苍白的脸上,痛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然的平静。
他抬手抚过赫拉克勒斯肩头的狮皮,就像多年前教导幼小的他射箭时那样温柔。
“十二试炼是你必经的磨难。”喀戎的声音温和:
“而我中你的毒箭,也是我必经的劫数。”
寒风捲起他银白的鬃毛,那些曾经在月光下闪耀的毛髮,如今已沾染了岁月的尘埃。
“我在人间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他说著,再次望向山顶。
普罗米修斯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隱若现。
“他承受的刑罚太久,太久。”
“我也不愿继续忍受蛇毒的折磨,你老师我再也不嘴硬说能承受了,实在是很疼啊。”喀戎的嘴角扬起释然的微笑:“所以。。。。。。”
“他的刑罚,便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