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起九桃的手,和段酒的手拉在一起,道:“王爷,小姐,祝你们百年好合。”
人虽然拉错了,但话是好话,裴涇忍著没发作,见姜翡面颊緋红,笑得咯咯的往他怀里窝,那点气也就散了。
九桃被闻竹这阵仗闹得脸红,手里还捏著半块枣呢,看著姜翡说:“我也要谢,谢谢小姐从来不打我骂我,还总给我吃好吃的。”
这边刚说完,那边闻竹又闹腾起来,甩开段酒的手就要往裴涇跟前凑,“我跟你说啊……唔。”
“別说,別说。”段酒捂住她的嘴把人往回拽,“再说下去等你明天醒来会想死。”
九桃点头附和,“还有可能醒不过来呢。”
裴涇看了眼闹哄哄的场面,又转向身旁笑得眉眼弯弯的姜翡,低声问:“吃饱了吗?”
“饱了。”
“那就走。”裴涇起身,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姜翡没问他去哪儿,任由他拉著往外走。
身后闻竹的嚷嚷声、段酒的骂声和九桃的劝说声混在一起,倒成了这个年夜里最鲜活热络的背景音。
裴涇牵著姜翡穿过迴廊,这会子下人们都聚在偏厅热闹,王府里出奇地安静,只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笑声。
冰綃水榭內设了桌,矮几上温著一壶酒,竟是早有准备。
刚站定,天际便窜起一道火光,紧接著“嘭”地炸开,万千光点簌簌落了下来。
裴涇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看著烟火一束接一束绽开,火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低下头,吻落在她发间,顺著耳廓往下,最终覆上了她的唇。
姜翡微怔,隨即抬手环住他的腰,和他在烟下接了一个缠著酒香的吻。
吻著吻著,姜翡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裴涇在这吻中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想退开看清她的脸,姜翡却没给他机会,踮著脚追了上来,带著点说不清的慌乱。
怀里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像寒风里瑟缩的枝芽,连环在他腰上的手都在抖。
裴涇终於开始害怕起来,握住她的肩强行分开。
眼前的光景让让他心头抽痛了一下,姜翡的脸上满是泪痕,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藏不住的慌乱和恐惧像潮水般在眼睛里翻涌。
“怎么了?”裴涇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可越擦,那眼泪掉得越凶。
一滴一滴全烫进裴涇心窝子里,把心都烫出了好多窟窿。
“怎么了?哭什么?烟不好看?”
姜翡用力摇头,又扑进裴涇怀里,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死死环住他的腰,紧得几乎嵌进他的身体里。
“裴松年……”她的哭声闷闷的,“我好害怕呀。”
“怕什么?”裴涇抚著她颤抖的后背,“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系统默默看著听著这一切,只有自己知道姜翡在害怕什么。
她怕自己或许连下一个年都陪不了他,怕眼前的一切像烟火转瞬就熄灭。
这位宿主总是大大咧咧,像个不知愁的小太阳,可此刻看著她在裴涇怀里哭得发抖,系统才清晰的窥见她藏在心底的脆弱。
系统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调出一行行数据,犹豫了一下,默默下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