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整个人昏睡过去。
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骨折的地方似乎也被包扎好了。
外面传来大家吃吃喝喝的声音。
秦啸端著一碗牛肉汤进来,做到魏大栓身边:
“喝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恢復。”
魏大栓也不矫情,伸手接过汤碗,半躺著喝了。
秦啸数落魏大栓: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再不服老也得有分寸,哪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横衝直撞的?你也不想想,你家魏七还抱著曾孙在黑匪山等你呢,你不想回去见曾孙了?”
魏大栓咕咚咕咚地喝下牛肉汤,满足地喟嘆道:
“当然想回去,等我回去,那孩子应该都会说话了。只是白日在战场的时候,脑子里只想到老薛了。
“活到这个岁数了,我也不怕去下面。”
“但我当时光顾著想啊,不知去了下面,是不是无顏见老薛。”
清凌凌的月光透过门帘缝隙照进帐篷內。
魏大栓脸的语气悠长又释然:
“现在我也算能面对老薛了,就算真的下去,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秦啸听著也心中感慨,嘴上却道:
“玉成和阿澈还没醒呢,等他们醒了你再感慨。”
魏大栓:“他们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秦啸:“用不著你去看,有人看著呢,你赶紧再吃一碗汤麵吧。”
另一处营帐內。
“娘,阿澈怎么样了?”苏知知从营帐外探头进来。
帐內,伍瑛娘正在照顾著薛澈。
薛玉成在主帅的营帐,有云靳和张副將他们看著。
薛澈则在虞大夫的营帐里。
虞大夫给他全检查过了,身上的几处伤口深,但都没有伤著要害。
只是伤口的炎症引起了发热,今晚要多看著一些。
虞大夫和二娘也累了一天,去外面吃饭休息,伍瑛娘就接管了过来。
伍瑛娘帮薛澈换了头上敷的巾子,又给他餵了点水。
这孩子小时候也在她身边待了几年,感情匪浅。
她看著薛澈这样子也心疼。
“娘,你先去吃东西,我来看著阿澈。”
苏知知走进来,身影被油灯照亮。
她的左手臂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她手臂被划伤一道口子,不算重伤。
伍瑛娘蹙眉:
“知知,你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歇著养伤么?”
“你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