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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第办事极为稳妥,秘密售粮进展顺畅,苏远澄当场便拿到了户籍与钱庄汇票。
一回到和园,苏远澄便寻了个无人会碰的地,将文书银票仔细藏妥。
事毕,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正欲唤暖冬前来,问问兔子是否安全送到了桂英婶身边,却有小厮来到院中请她:“姑娘,将军唤您去趟书房。”
前几日的气尚未消尽,想起屈邵便心中不豫,苏远澄纤指微蜷,蹙眉问道:“可有要事?”
“这……小的不知,”小厮没料到她竟端坐不动,只得躬身赔笑道:“将军有请,姑娘还是去一趟为好。”
毕竟寄人篱下,终是身不由己。苏远澄微叹一声,起身理了理发髻,又这拖拖那拖拖,方才慢吞吞去往书房。
到了地方,她并不踏入,只立于门边浅浅一礼:“大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屈邵正习着书法,狼毫在上好的宣纸上行云流水。他并未抬头,只道:“过来,教你练字。”
苏远澄心中仍有芥蒂,眼眸低垂,冷冷回绝:“禀大人,今日手腕疼,不想练。”
闻言,屈邵笔锋未顿,却不置可否。
见他未发一言,苏远澄自寻窗边一梨花椅坐下,乐得自在。
别说,这的小点心倒比她那的细腻美味。
忽地,一亲卫步伐匆匆而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见她在场,话音倏止,只俯身凑近屈邵耳畔低语。
屈邵眸光一动,微微颔首,旋即搁笔,随着亲卫向外去。
见他要走,苏远澄亦紧跟而起,欲借机离开。
“你走什么?”屈邵回眸,瞥了她一眼。
苏远澄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回道:“大人不在,我不好一人留在此处。”
“这有什么,”屈邵嗤笑道:“既不愿习字,便在此读读书罢。这房中典籍,随你翻阅。且……稍后还有你的事。”
说罢,也不给苏远澄问的机会,径直出门,进了花园对面的小楼。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苏远澄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虽得允准,她仍不敢妄动书房的文书典籍,只从画缸中取了几卷画轴欣赏。
忽然,一旁柏木架上的画卷攫住了她的视线。
纸已泛黄,显然是上了年头的。
鬼使神差,她踮足取下画卷,徐徐展开,只见一凤冠华服女子,于月下独酌,仪态洒脱,神色不羁,身后红梅簌簌、宫阙华美,下书:“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画中女子眉目生动,顾盼生姿,应是作画之人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巧的是,这女子眉宇间,竟与她有几分相似。
未来得及细思,落款处“李承恩”三字赫然撞入眼帘。
苏远澄指尖一颤,这李承恩的画,怎会出现在屈邵这?
一时,关于“二人是情敌、同争一女子”的阴谋论在她脑中乱飞。
苏远澄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忙把画归回原位。
她知道的秘密可太多了,还是少听少看,保保小命,免得被屈邵那狗男人灭口了。
正自惴惴,屈邵已推门而归。
他负手立于门外,看不清神色:“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回应,他便转身向小楼走去,苏远澄急忙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