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摘星楼守卫森严,却对李双没有防备。
借着洒扫房间的名义,她将李承恩麾下的杀手混入队伍,送进了楼内。
遥望摘星楼顶层亮起的灯火,李双心绪复杂,说服自己:是戴士诚自作自受,遭到干爹的厌弃,她不出手,干爹也会有千百种方法杀他。就当最后再帮她一次吧,诚哥。
不再看下去,她返回乐营,一个人关在房间中,静待消息。
此时的摘星楼,做完清扫离开的队伍里,却少了一个人。他正藏身于戴士诚的房间内,屏息凝神,静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可他没有发觉的是,同一个空间中,陈戈早已潜伏多时,来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渐深,一人推门而入,却不是戴士诚。心腹细细巡视了房内一圈,未见任何可疑之处,遂放心离去。
杀手是宫里出来的人,早年专为宦官做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自是有隐藏的法子。
而陈戈掌屈家暗探,自小接受严苛的特训,更是潜踪匿迹的好手。
片刻后,戴士诚终于现身。他先是赏玩了一番珍藏的字画,又翻阅了几封各种渠道来的暗报,直到深夜,方才踱入内间更衣,准备进入梦乡。
正在他褪去外袍之际,杀手悄然无声自房梁落下,抽出匕首,向更衣的戴士诚刺去。
戴士诚似有所觉,疑惑回头,却见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朝他脖颈而来。
他当即吓得无法动弹,惊呼卡在喉间,两股一热,竟是失禁了。
电光火石间,陈戈从阴影处窜出,一把打掉了杀手手中的匕首,与其无声缠斗起来。
戴士诚捡回一命,惊魂未定,正欲呼喊,却被激斗中的二人轮流点了哑穴和大穴,顿时口不能言,瘫软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只呆呆地望着二人交手。
杀手只善暗杀,明着打根本不是久经沙场的陈戈对手。眼见不敌,他也不纠缠,从绑腿处取出一把飞镖暗器,扬手撒向陈戈,趁他躲避的时机,掣出一柄小刀就要取戴士诚的性命。
却被陈戈看破,不顾飞来的暗器,闪身上前,右手袖剑格开杀手的小刀,而被划伤的左手,却在此时扬起一拳,重重击在杀手的太阳穴。
杀手闷哼一声,晕倒在地。
陈戈抹了抹右臂上渗出的一点点血,胜利一笑。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左利手。
大多数知晓的敌人,都已经去见了阎王。
他拾起被打飞的小刀,架在戴士诚的脖子上,以指抵唇,示意其噤声。
冰凉的刀锋贴着皮肤,激起一片寒毛,戴士诚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
陈戈解开了他的哑穴。
戴士诚大口喘息,缓解着惊惧,片刻,警惕地问:“为什么要救我?”
陈戈挑眉:“你怎么不问问是谁要杀你?”
“我见过他,他是干爹的人。”戴士诚眼神阴鸷,“李承恩那般多疑的人,要杀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猛然盯住陈戈:“倒是你,为何救我?”
旋即又自问自答道:“是为了利用我扳倒李承恩吗?定是如此。”
陈戈轻佻一笑:“知道就好。把账簿交出来,你还能活到上京受审,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