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榆暮说:“Noah想要什么,他自己很清楚。我或许做错的,只是没有在当时拒绝他。”
这句话一出,气氛寂静。
鹫尾律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仍旧冷淡。她的回答让事情不见得变得更好,然而没有变得更脏。他向来厌恶这样的灰色地带,事情既不彻底干净,也说不上真正污浊。
“榆小姐,不觉得这种态度很危险吗。”
年轻的长子问。
“对我来说,已经发生的事比危险更现实。”榆暮轻声说,“如果您要因此惩罚我,我没什么话可说,如果只是想弄清楚我有没有心怀不轨……”
“律真先生,我现在已经尽力回答了。”
榆暮说到这里,精力几乎耗尽,视线模模糊糊,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保持着得体的表情。
鹫尾律真静静看了女孩片刻,终究没再继续往下逼。
“我明白了。”
他只是这么说。
这四个字落下来,榆暮慢慢吐出一口气。
此时榆暮才感觉到胸口闷得很厉害,比刚才进来时厉害很多。
像刚刚从很深的水里浮上来,不见得就能上岸,暂时没被按住而已。
更不敢表现出松懈,手指从衣摆上松开一点。
掌心潮湿,指腹被薄汗糊了一层。
……还没正儿八经聊后续安排,她都快睡过去了。
正想撑着坐好,对面男人的声音又落下:
“榆小姐,你对问话不满么?”
榆暮迷茫,眨了下眼,觉得有些没听明白:“……您什么意思?”
“你现在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有啊。”她回得更小声。
“那你为什么哭。”
榆暮一时没明白,摸到脸上才察觉,手指碰到一片湿。眼睛有点涩,泪流下来也没什么知觉。
眼前的东西模糊了,眼睛里的光圈变成两叁个,一起往下沉。
她想擦,袖口已经湿了半截,顺着脸往脖子下面流。
有一瞬间,榆暮认为整个屋子都在转。
跟鱼刚离开水的那一下,榆暮嘴唇张开,呼吸浅了一截:“……请等……等……我……头有点……”
她本想撑着,再说一遍自己没事。
视线里,屋子的轮廓塌下去,人直直往后栽。
……到冰凉的地板。
不,是冰凉的怀抱。
等榆暮再想努力睁开眼的时候,夜色已经在她眼前彻底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