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我出去了和你们说,行吗?”
眼瞧着两个人对着自己同步地点头,她才悻悻地松了口气,自己少有被人关心的时候,没想到会让人如此胆战心惊。
不过,在很久之后她更是惊觉有时候关心也是一种“束缚”,至少她不能随心所欲地想干嘛干嘛,快准狠以燃烧自己为代价去解决问题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层面另外一种形式的束缚,让两人都开心的束缚。
随着阙烬兰一刀落下,代表着人形螳螂本缓慢颤动的肉团彻底停歇。
然而,窗外飘进的光点仍旧在三人脚边,空气中仍然浮浮沉沉着腥臭味,公寓外愈发笨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沉重的呼吸都在提醒着他们,他们没有离开这个失常世界。
谢邑微微垂眸,看着那一团血肉模糊,“没事,好在我们都还活着,说明这个就是源头恶妖。”
的确,这个错不了。
随着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再听到了叮叮郎当似乎是掏出钥匙的声音,阙烬兰敏锐察觉到那不是什么背景音,而是陈鑫要回来了。
看着脚下一片狼藉,血水、残肉和各种薄膜组织混作一团,她给谢邑和易呼使了个眼神,自己则关闭了客房的门来到客厅若无其事地打扫起卫生,看着外边还亮堂的天,阙烬兰有些疑虑。
看着陈鑫嘱托他们晚上记得开灯,还以为他至少等到天黑才会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背对着公寓大门,阙烬兰听到男人喘着粗气,似乎在搬着什么重物,箱子和大门碰撞的声音惹得男人倒吸凉气,碎碎念:“完整切割也是让人享受的过程,可千万别碰坏了。”
他像是没看到女人一般径自地把箱子搬到冰箱前,顶着胯将箱子固定在自己和冰箱里中间,接着打开盖子,将被戳了孔的塑料袋放在冰箱里。
阙烬兰隐隐约约听到像幼猫哭吟的声音,恰好陈鑫做完这一切,抬起头来和阙烬兰对视上,他眯起眼睛,将箱子放在地上。
“今天真幸运,一到医院就有新货,虽然是个足月的。”
他去厨房的洗手台边洗手边看着阙烬兰说道:“哎,女娃娃就不要了?没事儿,我要,包女娃娃不白来这个世界。今天换个口味,吃个生腌,帮我调一下味道,老婆,我睡个午觉。”
看着陈鑫的背影,阙烬兰如鲠在喉。
一时分不清是遗弃女婴的人更可恶,还是这个吃干抹脚还冠冕堂皇的异食癖变态更恶心。
吃个生腌。。。。。。
源头恶妖人形螳螂杀了还不能走出这个世界,那如果把它吃掉呢?
阙烬兰赶忙将那放在冰箱里被包裹在塑料袋的女婴放了出来,抱着还具有微弱呼吸的她来到客房,用怀抱的温度将她的体温固定。
虽然知晓一切皆为虚幻,但她不愿什么都不做。
“把那个源头恶妖挪在这个袋子,然后放进冰箱吧,看看陈鑫吃了会怎么样。”
易呼刚走几步来到源头恶妖可称得上稀碎的身体旁,就见谢邑已经蹲下身体拿起塑料袋开始捧起装入,易呼也乐得不去碰脏污,只是看着谢邑和阙烬兰二人的眼神愈发深究。
雀雀说是两人没什么关系。。。但易呼她也不是二百五啊。
可能雀雀也没察觉到二人之间那隐藏于桩桩件件事情下的下意识关心和遵从?
这么想来,易呼倒有些得意了,这还是和脑子相关的事情上,她头一次转得比阙烬兰要快。
将源头恶妖放进了冰箱,阙烬兰抱着睁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女婴哄着她睡觉,可是女婴乐此不疲地握着阙烬兰的手指咿咿呀呀。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陈鑫像是睡不醒似得。
怀里的女婴愈发清醒沉重,阙烬兰低头一看,就见女婴似乎比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大上了一倍不止。
干,她怎么忘记了刚足月生下的女婴哪来的卡姿兰大眼和握着手指的力气!
女婴还在长大,渐渐阙烬兰发现女婴下垂的双眼和自然弯起的嘴唇活脱脱和赵静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赵。。。赵静芮。”
被眼前的认知冲击得难以言语,只能堪堪挤出最能让剩下两人明白的话语,她手上完完全全是烫手的山芋,黏糊糊地将自己抱着女婴的手臂和女婴的身体黏在一起,扔不得放不下,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女婴越长越大,一月份、六月份、一岁、三岁——三十岁。
“当我,开心吗?”
她的嘴一张一合,明明是笑着,却无端让人后背发凉。
“我的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