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次,是铁了心要置你於死地。”
“哦。”晏泠音又剥了一颗生,丟进嘴里,嚼得嘎嘣脆,“然后呢?”
宋知非被她这满不在乎的態度噎了一下,差点没喘上气来。
“然后?钦天监的观星楼主,能窥探天机,你就不怕他算出你的根脚?”
“怕啊,怎么不怕。”
晏泠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所以我现在手都抖了,你看。”
她伸出手,五指纤纤,稳如老狗。
宋知非:“。。。。。。”
这女人。。。
算了,不和她置气。
他深吸一口气,满脸郑重道:“我问你一件事,你需如实回答我。”
“殿下但说无妨。”
宋知非身子微微前倾,问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心中许久的问题。
“晏泠音,你告诉我。”
“杀死沈徽音的那头妖物。。。。。。”
“你是不是,认识?”
认识?
何止是认识。
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晏泠音垂著眼,看著自己乾净得不像话的指甲缝,脑子里却是一阵犹豫。
可要相信他吗?
相信这位大鄴的六殿下?
可前世经歷告诉她,老板的许诺,永远只是许诺。
当你没有利用价值,或者成为负资產时,川剧变脸,也不过是常態。
宋知非是老板,皇室是更大的老板。
她是一个好用的员工,仅此而已。
自始至终,出了什么事,总有人都指望她。
可她,又能指望谁呢?
酒楼里依旧喧闹,说书先生的嗓门愈发高亢,邻桌的酒客划著名拳。
可这一方小小的角落,却静得只剩下二人交错的呼吸声。
“殿下,”她终於开口,声音很轻,“您这话,是代表您自己,还是代表天刑司,亦或是。。。。。。代表皇室?”
宋知非瞳孔一缩。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可对方的问题,他同样回答不上来。
“我。。。。。。”
“殿下,您帮我过忙,我心中有数,可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您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