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若不是他主动开口,竟无一人察觉。
宋氏老祖!
沈负舟的瞳孔微微一缩,隨即恢復如常,对著皇袍老者拱了拱手。
“不敢,只是此女身负真龙血脉之秘,若能参透,於国於民,皆是幸事,沈家,愿为陛下分忧。”
“分忧?”皇袍老者嗤笑一声,“我看是想分一杯羹吧。”
“此等龙种,自当归於皇室,由我大鄴气运温养,方是正途。”
“你沈家,想要?”
“呵,也配?”
晏泠音站在殿中,听著他们的言语,只觉得阵阵荒谬。
可笑。
真是可笑。
如今倒好,一转眼,罪人成了祥瑞。
妖孽,成了真龙。
要將她带回沈家,以圣人典籍磨平戾气?
要將她归於皇室,以大鄴气运温养?
晏泠音心中那股无力感,渐渐被一种更为炽烈的情绪所取代。
一种荒谬到极致之后,滋生出的疯狂。
凭什么?
这些人,从头到尾,可曾问过她一句?
凭什么他们三言两语,便要决定她的归属,定义她的身份?
他们似乎都忘了。
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晏泠音忽然冷笑一声。
爭执中的沈负舟与皇袍老者,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向她。
“你们。。。。。。”
“说完了吗?”
她算是看透了。
什么规矩,什么法度,什么公道。
说到底,不过是拳头大小罢了。
她伸出手,自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玉佩,天刑司天邢使的身份信物。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將玉佩举到眼前,五指缓缓收拢。
咔嚓。
一声脆响。
“陛下。”
晏泠音丟掉手中粉末,抬起眼,直视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