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在他们与晏泠音之间,多了一道身影。
来人面色微红,丹凤眼,长须飘飘。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便隔开了一场生死。
沈负舟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盯著来人,“徐清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女,乃我镇妖司天刑司天刑使,纵有千般过错,也该由我镇妖司先行论处。。。。。。”
“好,好一个镇妖司!”
皇帝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
“徐清风!朕的皇城没了!朕的文武百官没了!现在,你这个镇妖司总指挥使,还要为了一个妖孽,与朕为敌?”
他指著徐清风,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你,是要带著镇妖司,忤逆皇权,谋反吗?!”
晏泠音跪坐在地,闻言一愣。
什么?
总指挥使?
这徐大人,竟然是镇妖司总指挥使?
就这个平平无奇,还经常蹭自己的葫芦的老头子?
徐清风没有理会状若疯癲的皇帝,只是静静地看著两位法相。
“她是有罪,可她是我镇妖司的人,我镇妖司的人,犯了错,自有我镇妖司的规矩来罚。”
“徐清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徐清风!”皇帝的声音已经不再是愤怒,“朕最后问你一遍,你让,还是不让!”
“陛下,您似乎忘了,当年太祖建立镇妖司,立下的规矩。”
“什么?”
“镇妖司,只听调,不听宣。”
皇帝脸色凝固了。
镇妖司,只听调,不听宣。
这是太祖皇帝为防后世君王猜忌功臣,也为保镇妖司这柄利刃不被朝堂俗事所染,亲口立下的祖训。
可这规矩,早已被束之高阁,数百年无人提及。
镇妖司歷代总指挥使,也从未有人拿这句祖训,当面顶撞过君王。
谁都以为,这不过是一句写在故纸堆里的空话。
可今日,徐清风把它说了出来。
在这皇城尽毁,百官成灰的当口。
在这天子顏面扫地,世家老祖亲临的时刻。
皇帝的胸膛剧烈起伏,指著徐清风的手指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