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泠音抱著臂,靠在那被自己一剑削出来的洞口边缘。
山风吹起她的白髮,她却浑然不觉。
一个故事,便是一柄剑。
一柄剑,便是一段人生。
这七柄剑,便是他熬恩,耗费了三百年光阴,写下的七卷书。
当熬恩的手指,抚过第七柄剑时,口中的故事,也终於到了尾声。
熬恩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他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剑,又看了看眼前的晏泠音。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尷尬,將剑放回匣中,乾咳了两声。
“好了,多年没与人说过这么多话,倒是有些嘮叨了。”
晏泠音摇了摇头,走到石台前,神色郑重了几分。
“你的剑,当得起说的每一个字。”
她的话不华丽,却很真诚。
熬恩愣了一下,他活了数千年,听过无数奉承之言,却从未有一句,像这般让他觉得顺耳。
他那张蜡黄的老脸,竟是微微有些泛红。
他別过头,不再看晏泠音,目光落在了乌君和苍君身上。
“道尊。。。。。。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乌君一听这话,有些发愣。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好。。。好著呢,只是近年来,山上的师兄弟们接连下山,如今山上,白玉京的亲传,所剩无几。。。。。。”
一旁的苍君嘆了口气,“白玉京,终究不復当年,说是七十二洞妖圣,门下弟子无数。。。如今,他也不爱讲经了,每日里,就喜欢坐在白玉京最高的那处山崖上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熬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將那沉重的剑匣,合上,推到了晏泠音的面前。
“拿著,走吧。”
晏泠音没有再多言,她伸手,接过了那方木盒。
很沉。
她转身,朝著洞外走去。
乌君和苍君也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熬恩抬起头,看著那片被晏泠音一剑斩出的天空。
“这样。。。。。。也挺好。”
。。。
大鄴,京郊。
旌旗如林,刀枪如麦。
“我的老天鹅。。。。。。”
天空中,与乌君並驾齐驱的苍君,鹰目之中满是震撼。
“这。。。这。。。这天下是要翻过来了?”
乌君如今因晏泠音得了神兵剑匣,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
“翻了才好,我看。。。不如晏姑娘直接拨乱反正,登基为帝,到时候,我乌君,便是那护国神兽!你苍君,顶多算个看门的臭鸟!”
“。。。。。。”
苍君懒得跟蠢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