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泠音脚步一顿,挑了挑眉,闪身藏在一株树后,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不远处的凉亭里,乌君正人立而起,两只前蹄背在身后,挺著胸膛,被一群太监宫女围在中央。
那张马脸上,满是睥睨眾生的傲然。
“当时,情况何其危急!千钧一髮之际。。。。。。”
乌君故意顿了顿,卖起了关子。
“神君大人,后来如何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连忙追问。
“如何?”乌君马头一扬,鼻孔朝天,“本神君隨陛下一同,自九天而降!我只长嘶一声,那数十万大军,便嚇得屁滚尿流!”
“哇!”
“神君大人好威风!”
宫女们的眼中,全是小星星。
“咳嗯!”乌君清了清嗓子,愈发得意,“当然,本神君只是在一旁掠阵,真正动手的,还是陛下,只见她一剑斩下,那沈家老贼,连人带法相,当场就化作了飞灰,连渣都没剩下!”
它蹄子一挥,学著晏泠音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颇有几分东施效顰的味道。
“神君大人,那。。。。。。那您为何不出手?”
这是一名刚入宫的小宫女问的。
显然,涉世未深的她,並未意识到此话有何不妥。
乌君马脸一僵。
隨即,它狠狠瞪了一眼那宫女,理直气壮道:“尔等凡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什么理解?”
“请神君大人解惑。”小太监连忙接话。
“哼哼。。。你们可知,在陛下动手之前,本神君对陛下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区区偽帝,何足掛齿?待我前去,將他头颅取来,与陛下您当球踢!”
“哇——”
“后来呢?后来呢?”
乌君马脸一扬,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后来,陛下拉住了我。”
“她与我说,『乌君啊,杀鸡焉用牛刀?。”
“我一想,也是,於是,这才有了后来那一剑开天。”
“那一剑,確实乃是陛下所斩!但,若无本神君在一旁以无上神威镇住那方天地,陛下这一剑,又岂能斩得如此轻鬆愜意?!”
“原来如此!”
“神君大人深藏功与名,小的佩服!”
“神君大人实在是太谦虚了!”
马屁如潮。
乌君被捧得飘飘然,已然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一旁的苍君,蹲在凉亭的顶上,將鹰首埋在翅膀里,完全懒得理会这廝。
太丟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