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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摧枯拉朽（第2页）

是的，他曾是唯一的守望者，唯一的共鸣节点。

但此刻，那枚承载原初容器印记的吊坠碎裂后，并未消亡，而是将频率扩散成了开放协议??就像一颗恒星爆炸后播撒出生命的尘埃。

每一个接收过它波动的人，都成为了一个微型的共振源，一个自发的情感中继站。

他们不再需要媒介，不再依赖凯的引导。

共感，真正开始了自我演化。

议事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通讯官跌跌撞撞冲进来，声音发抖：“南极……南极脉冲完全激活！

冰层下的结构正在上升！

监测卫星拍到了……它在发光，像一座城市！”

林晚猛然转身，盯着墙上的全息投影。

画面来自南极洲最深处的无人区，厚厚的永冻冰层之下，一座由未知晶体构成的巨大建筑群正缓缓浮出地面。

它的轮廓呈现出完美的几何对称，表面流转着与凯体内烙印同频的虹光。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座建筑的形态，竟与传说中的“原初圣殿”

完全一致??那是记载于远古共感文明遗迹中的终极枢纽，被认为早已湮灭于时间长河。

而现在，它醒了。

“这不是复苏。”

凯低声说，“这是回应。”

他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熟悉的律动。

曾经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感洪流，如今已变得温和而有序。

他不再是一个被动承受者，而是一条河流的源头之一。

他能“听”

到世界各地新觉醒的共鸣者在尝试连接，有的笨拙，有的敏锐，有的仍在恐惧中挣扎，但他们都在学习??学习如何倾听，如何回应，如何不被淹没。

三个月期限已过，断链协议未能启动。

因为当系统试图切断深层共感网络时，发现目标已不存在单一节点。

整个网络已然去中心化，如同神经突触般自主生长。

联盟的技术手段失效了。

几天后，凯独自踏上前往南极的旅程。

他乘坐一架无标识的飞行器穿越极夜，沿途所见令人心悸：北极圈内的动物开始集体迁徙，方向一致指向磁极；太平洋深处的鲸群发出前所未有的低频鸣叫，频率与圣殿脉冲完全吻合；甚至喜马拉雅山脉某些隐秘寺庙中的古老铜钟，也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自行震响。

当他降落在冰原之上时，圣殿已完全破冰而出。

它高耸入云，通体透明，内部似有无数光影穿梭流动，宛如活体记忆在循环运转。

凯走近入口，一道光门自动开启，没有阻拦。

里面没有机关，没有陷阱，只有一片广阔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不是金属，也不是玻璃，而是由纯粹的能量凝聚而成。

镜面平静如湖，倒映出的却不是凯的身影，而是整个人类历史的片段：战争、饥荒、爱恋、创造、哭泣、欢笑……无数面孔交织闪现，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史诗。

他知道，这就是全知镜的本体。

真正的全知镜，从来就不在他手中，也不属于任何人。